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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应走后,宴会很快结束,陶谦年老多病,不能久陪刘备,便命糜竺兄弟去安排馆驿让刘关张赵四人下榻,又让陈登和陶基去安排酒肉犒劳刘备队伍,给刘备的队伍安排营地驻扎,陶谦自己则在陶商的搀扶下返回后房休息。
到了没人的地方后,陶谦忽然低声向陶商吩咐道:“派人去找你二弟,让他把事办好马上回来,为父有事要和他商量,不要惊动旁人。”
陶商是真老实,听到父亲这样的命令,自然是为之一楞,陶谦又不耐烦的催促道:“马上去安排,记住,不要让其他人发现。”陶商这才点头,赶紧安排下人去召会陶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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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在暗中商量的不只是陶谦父子,与此同时,刘备借口约束士卒不致扰民,暂时遣开了关张赵三将,单独与糜竺兄弟先赴馆驿下榻。途中,刘备微笑着向糜竺问道:“子仲,陶使君的二公子,和你描述的似乎不一样噢?”
“糜竺也在为此事奇怪。”糜竺疑惑的说道:“按理来说,主公请玄德公入主徐州,他与大公子理应坚决反对,为什么他会表态支持,还抢在主公之前提出相让徐州?”
“或者他和主公一样,都被曹贼杀怕了,所以和主公想到一处,打算把徐州这块烧红的火炭塞给玄德公。”糜芳插嘴说道:“或者这事根本就是出自主公的授意,否则以他那点本事,绝对说不出那么多合适得当的话来。”
“不是出自陶使君的授意。”刘备摇头,微笑说道:“我看得出来,他带头提议让出徐州,陶使君脸上的惊讶神情绝对不是作伪,这点足以证明,陶使君之前绝没有和那位陶二公子通过气。”
“难道这傻小子开窍了,变聪明了?”糜竺也觉得陶谦的惊讶不似作伪,又叹道:“不管这位陶二公子是否开窍,他带头提议把徐州让给玄德公,倒也意中给玄德公增添了一些麻烦。如果是主公首先提出把徐州让给玄德公,那么徐州上下,肯定没有一个人反对敢反对——但现在这位陶二公子首先提议让出徐州,一些人就有胆子反对了。”
“所谓,备本就没有吞并徐州之意,陶二公子喜欢玩小花招也随他。”刘备轻松的回答了一句,随即又眉头一皱,喃喃说道:“说到小花招,陶二公子后面的话才象是在玩花招,说什么只要有我在,就不愁曹兵不退,一番话看似奉承,实际上却是试探挤兑,试探我的退曹决心,挤兑怂恿我出城战曹。”
糜竺一楞,下意识的勒住马头,仔细回忆片刻后,糜竺低声惊呼道:“玄德公如此说,糜竺也觉得不对了,陶二公子那番话看似奉承讨好,四平八稳,实际上却是巧妙试探,怂恿玄德公出兵退曹,同时还堵死了玄德公立即接管徐州的道路,逼着玄德公先退曹兵,再议州事。”
刘备默默点头,承认糜竺所言不差,一旁糜芳则轻蔑的说道:“那个草包也有这个本事?恐怕是巧合吧?”
“希望是巧合吧。”刘备暗叹一声,又幽幽说道:“总之,这位陶二公子,没那么简单。”
“糜别驾!糜别驾!”
街道前方忽然传来紧张的叫喊声音,一员徐州百人将连滚带爬的冲过来,一把拉住糜竺的马缰,满头大汗的喊道:“别驾,出大事了!曹豹将军命末将立即拜见主公,主公在那里?”
“不要急,慢慢说来,出什么事了?”糜竺问道。
“二公子……,二公子!”那百人将抹着汗水,结结巴巴的喊道:“二公子他出城了!”
“二公子出城了?他出城现在曹兵四面围城,出城就是找死,陶应小儿出城去干什么?
“他出城去送信!去曹营送信!”那百人将声嘶力竭的大喊道:“二公子说,他是主公的儿子,理应为徐州的军民百姓出力,所以二公子带着玄德公的劝和书信,亲自到曹营送信去了!二公子还说,他如果回不来,就请我们替他向主公磕头谢罪,说他再也不能在主公膝下尽孝了!”
刘备、糜竺和糜芳等人个个目瞪口呆,旁边围观的徐州军民百姓也人人震惊万分,说什么都没想到那个传说中懦弱能的陶二公子,竟然还有这么勇敢大义的一面,能够为了徐州的军民百姓免遭曹军屠杀,亲自到曹营送信求和![
“主公在府里休息,随我来。”兹事体大,糜竺也不敢怠慢,赶紧领上那百人将急赴陶府送信,安排刘备到馆驿休息的事,则被糜竺委托给了兄弟糜芳。
“看来是我多心了。”看着糜竺匆匆离道:“糜子仲说得不错,蠢人就是蠢人,就连我信中对曹o的讥讽之意都没有看出来,就敢亲自到曹营送信,这位陶二公子这一去,肯定回不来了。”
“不对!”盘算到这里,刘备猛然想起一事,忙转向旁边的糜芳问道:“子方,曹营之中,可有人认识这位陶二公子?”
“应该没有人认识吧。”糜芳轻松的说道:“陶二公子深居简出,成天不是习武就是读书,即便是在徐州城中,也没有多少人认识他,曹军那边,应该没人认识他。”
“这就好。”刘备叹了口气,慢悠悠的说道:“幸亏曹营之中人识得二公子——不然的话,二公子必然难逃毒手,陶公年老多病,若是收到爱子噩耗,只怕……。”
“啊,我怎么把这忘了?”糜芳惊叫一声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