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直在祈祷淮阴一带的水文情况能够好一些,可是等到抵达了预定战场,从没到过淮河下游的美周郎又彻底的绝望了,淮阴附近的淮河水文情况,简直比盱台那一带还要糟糕百倍!
这一带的堤坝,竟然还是一百年多前的广陵太守马棱马伯威建的!百余年来就再没有大规模修葺和加固过,全靠地方官府和本地乡民零敲碎打的维护修理,拿一些土袋碎石补漏堵缺,拆东墙补西墙,破河堤上到处都是荒草灌木,也到处都是裂缝和渗漏,脆弱得一泡尿就能冲一个窟窿——所以历史上的四年之后,广陵太守陈登才不惜代价的大修水利,在这一带修筑堤坝三十余里,搞出了水上长城高家堰的雏形捍淮堰。
更让美周郎腹诽古人的是,一百年多年前的马伯威不把堤坝修得万年不垮就算了,为了方便给泥腿子们灌溉农田,还要死不死的在这一带筑堤蓄水,搞出了一个庞大的人工湖陂湖,更加减缓了淮河流速,抬高了淮河水面,也把这一带的河堤变成了一个不定时的巨大炸!一个可以把袁术军精锐炸得粉身碎骨的不定时炸!
腹诽也没用了,美周郎也不可能把马伯威从坟墓里挖出来鞭尸,再杀一次泄愤,同时很幸运的是,袁术军船队抢在了天色黎明前抵达了淮阴战场,袁术军还有诈城得手的希望,所以周瑜也不敢怠慢,马上帮助纪灵制订攻城计划。派出降将季未领上二十多个降兵去淮阴西门诈门,又命程普和黄盖率精兵一千尾随,借着最后一丝夜色掩护逼近淮阴东门,只等季未诈开城门就杀进城中,一鼓作气拿下淮阴,袁术军船队则熄灭所有灯火,暂时在淮阴上游的五里处靠岸。等待偷袭淮阴的消息。
程普和黄盖押着降兵离开后,袁术军船队也全部靠上了淮河南岸,有些晕船的纪灵不习惯风浪颠簸。要下船登陆休息,周瑜劝纪灵再耐心等待片刻,这几天来一直很听劝的纪灵却把眼睛一鼓。头一次没好气的冲周瑜说道:“我是齐鲁人,不象你天天在水上飘,再不抓紧时间下船休息一会,如果要上阵我怎么杀敌?”[
周瑜一想也是,便也只好陪着纪灵下船,把指挥旗阵转移到了淮河南岸的堤坝上,不料纪灵登上陆地刚觉得有点舒服,马上又下令让全军登陆,到堤坝下方的开阔地带列队集结,准备作战。周瑜再劝纪灵不用焦急时。纪灵却反过来埋怨道:“公瑾,你也多少体谅一下士卒的辛苦,我的麾下多南阳兵,不识风浪,晕船的将士数。也该让他们松一口气了。再说了,现在天色还早,淮阴那边的敌人看不到我们。”
说罢,纪灵遂不听周瑜之劝,命令全军弃船登岸,在堤下集结侯命。而纪灵麾下的袁术军精兵大半不识水性,几天下来早就对船上生活恨得蛋疼,听到命令二话不说,拿起武器盔甲就迫不及待的登岸下堤,集结速度也远胜平常。周瑜只是参军没有指挥权,力阻止,只得赶紧抬头去看天色,还好,此刻正是黎明前的最后黑暗,天空反而夜间更为黑暗,袁术军登岸确实不容易被五里外的淮阴敌人发现,这才稍稍心安。
紧接着,周瑜又把警惕的目光转向淮河河面,现在是初夏季节,正值河中水量充沛之时,但这几天气候不错,上游没降暴雨,所以河水距离堤顶还有不到两尺的距离,只要没有人故意破坏,堤坝自己出问题的可能也不大,周瑜又悄悄松了一口气,开始默默祈祷起来,“伯符,你可一定要保佑我诈城得手啊。”
差不多是在同一时间,被金钱美女收买的徐州降将季未,也领着二十几个徐州叛徒赶到了淮阴城的东门外,开始在护城河边大喊叫城,程普和黄盖率领的精兵则潜伏在后方,藏身在林中石后,紧张等待淮阴城中的反应。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季未的诈城行动第一步竟然异常顺利——因为出来和季未答话的,恰好就是淮阴守将兼季未的上司谢炎,那谢炎打着呵欠,披着斗篷从城墙箭垛中探出脑袋,大声喊道:“什么人叫城?报上姓名官职。”
“谢将军,我是季未啊,你的曲将季未啊。”季未没料到谢炎竟然就在淮阴城墙上休息过夜,但也来不及去分析原因,只是一边把火把凑到自己脸旁,一边向谢炎大叫道:“谢将军,盱台那边出了大事,袁术忽然出兵攻打盱台,末将手边只有一曲人马不到六百人,抵敌不住,就赶紧逃回来了向你报信啊。”
“盱台失守了?”谢炎大吃一惊,扭过头去也不知道和谁交谈了几句,然后马上又回过头来大喊道:“季未你等着,我马上叫人放吊桥。来人,放吊桥,让季未他们入城。”
“谢将军。”季未大喜道谢,嘴角也顿时露出了狞笑,躲藏在后方黑暗处的程普和黄盖等人更是狞笑出声,连连点头,知道孙策的在天之灵保佑,淮阴城里的徐州守军果然没有任何准备!
很可惜,小霸王的英灵也就保佑旧部到这里了,“吱”的一声怪响,正在缓缓落下的吊桥忽然停在了半空之中,城墙上也响起了徐州士兵的大叫声,“谢将军,不好了,吊桥的绞盘卡住了。”
眼看就要得手却碰上这样的倒霉事,叛徒季未和程普、黄盖都有一种想要吐血的冲动了,但还好,咱们的谢炎将军又很快破口大骂起来,“懒鬼!一群懒鬼!平时叫你们都修一修城墙城门,你们一个比一个懒,现在连吊桥都放不下去了?修,马上修好!”掌管吊桥的徐州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