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的反应让龙也有些费解,无论是温和也好、极端的负责也好,他在太宰治面前展现出完全不同的形象,却没有一种能打动他的。
他不得不承认,太宰是个难讨好的孩子。
太宰离开得很快,安和也没被人目击防卫的打算,匆匆回撤,走时,不远处传来树枝被踩断的“咔哒”声,略显凌乱的脚步声昭示偷窥者慌张的心情。
【与谢野晶子好感度-2】
【与谢野晶子好感度-1】
【与谢野晶子好感度-1】
系统的好处是,他甚至不用花心思寻找偷窥对象,龙也惋惜地想,如果晶子能多听话点,呆在床上睡至天明就好了,那样的话,他就能省下时间。
龙也走后,江户川乱步姗姗来迟,当他踏入小巷时,棉絮状的乌云正巧被清风吹散,朦胧的月色给小石子笼上层薄纱似的清晖,就连粘稠的血泊也泛着粼粼波光,远处看来,竟像一汪池塘。
疼痛的呓语与不知名的呢喃在乍暖还寒的空气中流淌,松了口气的同时,乱步也按捺住惴惴不安的心。
太好了,没出大事……
还没松口气,危险就紧随其后,福泽谕吉亮银色的头发在黑夜中几乎成为了发光源,他皱眉看向清水一郎问:“怎么回事?”
江户川乱步回头,他没捕捉到福泽谕吉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讶:“这名大叔是闹得沸沸扬扬的杀人案的凶手,如你所见,他踢到铁板了,被修理一通后遗弃在这。”
“大叔你也是追踪杀人犯来得吧,正好,”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江户川乱步道,“你最好将他他送到东京警署,进横滨派出所的话,过不了一夜就会不治身亡吧。”
“等等。”福泽谕吉认出了江户川乱步,尘封一年半的记忆回廊门洞大开,他举着热腾腾的红豆年糕找了江户川乱步很久,不见踪影,与谢野晶子事件中,二者精妙地错开了,以至于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乱步跟着森鸥外。
“你……”两眉之间共有五道深浅不一的沟壑。
“找到工作了吗?”
推理出色的侦探,往往有常人望尘莫及的记忆力,他不认为江户川乱步会忘记自己。
“哎?”
江户川乱步嘟囔着:“为什么要告诉大叔你啊。”
他犹豫似的说:“还算是不错的工作吧,想吃什么零食都行,红豆年糕可以买一百碗。”只要有足够的钱,就算是把和果子屋买下来,森先生都不会介意。
只是……
他摇摇头,将心中古怪的别扭感驱散,而福泽谕吉,在听清江户川乱步的话后,他锋利的、骨骼分明的面部线条随表情的变换柔软几度。
“是吗?”双手插在宽大的墨绿色的吴袖中,生硬却关切地说,“那真不错。”
……
屋内还保持他走时的模样,玄关平坦舒展的羊毛地毯,尖端对齐的皮鞋,随意摆放在桌面上的玻璃杯,与谢野晶子纵使恐惧着,也不忘记消除自己的跟踪痕迹,她缜密的心思让安和龙也更加欣慰。
并没给与谢野自欺欺人的空间,他轻敲房门。
“咚咚咚——”
“咚咚咚——”
蒙头蜷缩在温暖的鹅绒被里,春日深夜的寒意尚未被柔软的羽毛融化,与谢野就像是头颅埋在金黄色沙砾中的鸵鸟,只要目耳被滚烫而闷热的松土包裹着,就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着。
小孩是世界上最敏锐的生物之一,横滨公园的恐惧后,与谢野晶子隐约触碰到安和龙也本性的边缘,神差鬼使跟他出去后,没想到会听见让人发指的对话。
一个人给另一个人冠冕堂皇地安排一生,不是父母子女间的亲密关系,而是扭曲的杀人犯和预定受害者。
如果是防卫的话,她绝不会抖得像鹧鸪,让她恐惧的是安和龙也冠冕堂皇的控制,高高在上的慈悲,还有完全自洽的逻辑。
“我进来了,晶子。”
门打开了。
与谢野晶子恍惚地想:在他心中我跟清水一郎是一样的吗?
“哐当——”
随手把木盘放在床头柜上,开灯后就看见床铺正中四四方方隆起的一团,他先叹口气,随后强硬地将与谢野捞出来。
瞧她惊惧的眼神,竟然有点可怜。
龙也想,就像被倾盆大雨恰到好处地淋湿,磨蹭着翅膀内的绒毛,簌簌发抖的麻雀。
“我就猜你出门时没穿外套。”他叹口气说,“到底没进夏天,昼夜温差还是很大,尤其是奔跑出身热汗之后,不及时保暖就很容易染风寒。”
“你身子骨本来就弱,别发展成肺炎。”
床头的马克杯热气弥散:“先把生姜水喝了,马上去淋浴出汗。”
他觉得自己像单身父亲,手忙脚乱地关心叛逆期的女儿让她注意保暖。
与谢野晶子却感到有什么不对,她就像是受尽欺凌的可怜小动物,正准备迎接饲主的折磨?严苛的审问?却被置于温热的水盆中,好一顿揉搓。
稀里糊涂地洗完澡,发了通汗,在龙也的虎视眈眈下喝了一整锅的生姜可乐,再被热气腾腾地塞进被子里。
【与谢野晶子好感度+2】
“清水……安和老师的同事,是碎尸杀人案的凶手吗?”她嗫嚅道。
“曾经是。”龙也漫不经心地想她需不需要睡前故事,“等明天警方就会公布他落网的喜讯,无论如何,哪怕是强大的异能力者他也无法伤害其他人。”
“晶子你应该不想在罪犯身上使用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