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之看着面色大变的许宽礼,冷哼道:“蔡家子只允许他人三成佃租入股,你们各家佃租皆至少五成,所以你们不愿意,不愿意两成佃租,不愿意三成,若是官家答应了你们五成佃租入股,答应私下给你们补足五成佃租……”
“许老,李某想知道,到了那时,你们就又该向官家讨要六成佃租了吧?”
许宽礼恼怒道:“无耻小儿,老夫岂会如此?”
李宗之指着许宽礼怒吼:“会——你们只会更加贪婪——更加无耻——”
“你……”
“哼!”
李宗之看着许宽礼,又看向所有人……
“不管你们愿不愿意,官家的意志不可更改!识相的就老老实实卖出田地,各家得了三五千贯,此事就算到此结束,凭借着各家店铺,凭借着江南商会产出,你们还能在苏湖继续延续血脉子嗣,否则……”
囚牢里各家彻底傻眼了,听着李宗之话语,各家田地即便卖与朝廷也不是十贯银钱一亩价格,每家三五千贯?各家少则百十顷,多则过千、数万顷,三五千贯不是赤裸裸抢劫又是什么?
李宗之看着一干脸红脖子粗各家,冷哼道:“今时李某前来不是与诸位商议,而是告知!告知各位两件事情,其一,此时各家老幼已在苏湖监牢中待审,诸位答应朝廷田地售卖还罢,不答应,仅以诸位勾结妖人祸害乡梓、囤积粮食陷民于水火、栽赃嫁祸致使无数无辜惨遭屠戮等罪,诸位就当斩立决,家中子嗣就当流放三千里!”
“第二件事,或许你们以为蔡家子是最后希望,李某今日可以明确告诉诸位,蔡家子不伸出脑袋还罢,脑袋伸了出去,数十万披甲锐卒难道还砍不了一猖狂小儿?”
“那猖狂小儿此时的头颅或许已经摆在了官家案头,一者生,一者死,诸位要尽快考虑清楚,官家性急,若不能三日给李某准信,三日后,苏杭街头就将公开审理各家之罪,到了那时,诸位就算想后悔都难。”
许宽礼指着李宗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你……奸贼——”
“噗……”
许宽礼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栽倒在地不省人事,无数咒骂声充斥着监牢每一处空间,李宗之却不屑冷笑,看了眼低头不语董香儿,冷哼走向青石台阶,他知道苏湖各家只是案板上的鱼,除了低头臣服别无他法。
李宗之走出监牢,他的脚步很快,董香儿只得加快脚步才能勉强跟上。李宗之脚步突然一顿,董香儿未想到他会突然停下来,差点一头装在情郎身上。
“你说……他们会低头吗?”
“各家……各家已无退路,若无……若无蔡家插手,各家也只能低头。”
李宗之仰天看向天上飘着的细碎雪花,脸上露出无比自信笑意。
“蔡家……呵呵……等着吧,最迟三日,三日后,蔡家若不想死,他们也只能与数年前一般远走海外!”
“呵呵……”
“江南商会?五十万顷田?正适合补足朝廷赋税不足。”
“呵呵……哈哈……”
李宗之大笑,董香儿却面色微白不知在想着什么……
李宗之没有说错,苏、湖各家老少妇孺全部被官府关入监牢,不仅江宁、苏湖,两浙十四州各县也有衙役捕快冲入当地富户家中,独独杭州城有些特殊,张焘下令捉拿刘、马两家老少时,衙役捕快根本不愿听从,反倒让刘、马两家跑到蔡府门前哭声震天。v更新最快m/
孙邃、王贳等杭州各家老少几十人来到蔡府门前,正见刘、马两家老少跪了一地哭嚎,一干老人气的老脸通红,怎么也没想到杭州竟也有人不知死活与苏湖各家勾结。
“孙老孙老……”
“啪啪……”
刘姓老人照着自己嘴巴子就是“啪啪”一阵,数十老少“砰砰”磕头哭嚎……
“都闭嘴——”
孙邃举起拐杖砸在刘姓老人身上,气的胡子乱颤。
“刘三你也是商会里的老人了,都护大人哪里对不起你们刘家了——”
王贳铁青着脸拉住孙邃手臂,指着刘马两家老少一阵点动,又指向不远处张焘、张元干、王师心、邓肃四人……大怒。
“知府、知军、通判大人都看着呢……你们……你们是通贼、勾结妖人的贼人——”
“你们还来都护大人这里做什么?!”
“还要他人往都护、夫人身上泼脏水吗——”
“滚——”
“杭州没你们这样没骨头家族——”
萧宝轩冷脸看向四顶轿子前四人,又看向一干哭嚎老少,阴冷说道:“朝廷下旨彻查食菜魔妖人,你们究竟是不是勾结妖人之贼,想来知府大人会给予你们公正的!”
马三田上前抱住孙邃腿脚大哭。
“孙老……孙老……您……您知道的,我……我马家是跟着孙老去了……去了流求的……我马家绝不是妖人啊……孙老救命啊……孙老……”
马家全围着孙邃大哭哀求,马三田不提流求孙邃不生气,一群混账全靠蔡府才渡过了最艰难日子,如今却勾结起苏湖、应天、官府对付杭州。
孙邃正待大怒,马三田“砰砰”磕头道:“真不是我马家与苏湖勾结,我……我真不知二哥勾结苏湖……孙老,我马家冤枉啊……”
马三田哭嚎着将黑色包裹放在孙邃面前。
“田地……田地都在这,孙老……孙老……救救我马家老小……”
“我等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