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之面色瞬间惨白无比,七百五十文钱,一个月尚不足以买得十块馕饼,不用想也知道兵卒会如何做。
张焘冷哼道:“你是不是觉得不可能?江南厢军已然成为卫所兵卒,保甲军、义勇军已然废弃、不置,仅凭江南各州县衙役、捕快,哪个知府、知州敢如开封那般逼迫钱庄强买强卖,找死吗——”
“江南钱庄没人敢动,五万万贯只能在北地流转——”
“粮多而贱,物稀而贵不懂吗——”
张焘恼怒道:“用本就贬值的盐钞换百姓手中保值的黄金债券,不言百姓愿不愿意问题,就算愿意了,一旦盐钞因五万万贯而千百倍贬值,一旦百姓察觉被你们欺骗,你们觉得可以收获了江南民心吗——”
“愚蠢——”
“愚蠢至极——”
张焘暴怒!憋屈!极度憋屈!不仅他憋屈至极,张元干、王师心、邓肃三人同样憋屈至极,毫无任何疏漏,那个连加冠都无的少年几乎算无遗策,把朝廷、他们算计的死死,四人心下又莫名有种万幸感来,万幸蔡鞗没有任由朝廷施为,甚至万幸蔡鞗第一时间强硬夺下应天,强行终止了朝廷的算计……
“唉……”
“幸好……”
邓肃苦笑摇头,没有说出幸好什么,张焘、张元干、王师心齐齐苦笑叹息,他们前来时,杭州已经刊印了《黄金债券诸问》,四人知道,朝廷就算不想终止也不可能,可当四人无奈提起关押在江宁监牢里的苏湖各家族长、主事时,提出释放各家家主时,李宗之又坚持不放人,双方再次发生愤怒暴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