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鞗离去,百十骑轰隆隆声远去,厅堂内却久久无人开口……
“唉……”
耶律大石无奈叹息,耶律乙班突然冷脸怒哼。
“耶律大石,你必须要为此次失败负责!若非是你,蔡驸马已经答应拿出千万贯来支持了我大辽!你应该清楚,只要有了这笔钱粮,萧家也好,陈家也罢,即使燕京再如何反对,也会在最短时间内平息所有人的不满!”
“可是……就因为你!就因为你一句话语!一切都没了——”
耶律乙班愤怒暴吼,耶律大石面无表情冷哼道:“整个天下都知道蔡驸马在江南投入了数千万贯,能拿出千万贯支持我大辽也算正常,可是!你这蠢货真以为蔡驸马会如此轻易投入吗?换做是你,你会投入千万贯、三千无舌决死军吗?你会吗?!”
北安州人孙扬皱眉说道:“大人是说蔡驸马在欺骗我等?”
耶律大石摇头道:“蔡驸马没必要欺骗咱们,事情太大,咱们还是尽快返回辽国,说服大汗宽恕公主才是首要之事。”
即便是耶律乙班也不由点头,心下对萧奉先颇有些不满,小公主一无权二无势,偏偏囚禁公主又是为了哪般?
孙扬突然说道:“蔡驸马不会真的很在意公主吧?”
耶律大石眉头猛然皱起,一脸不悦道:“今日蔡驸马解释的还不够清楚吗?还是说孙大人没有听明白数年前营州之事造成了多么严重的后果?或是说孙大人已经准备成了金国臣子?”
孙扬面色骤变,不等他辩解,耶律乙班大怒,拔刀就要砍了眼前混账。
“再敢构陷蜀国公主,老子现在就砍死你个混蛋——”
耶律乙班大怒,蔡鞗已经说的不能再清楚了,一干人又不是真的傻子,就因为萧家兄弟谄媚蛊惑,蔡鞗不仅没有与女直人在辽东打一场,更为严重的是金银岛的银钱没了,所有海外支持全都没了!
双方没了信任,如何重建信任?只有率先示好!怎么示好?
在开封时,他们将嘴皮子都说破了也没有一人搭理,来了应天后又是小半个月没能见到蔡鞗,尽管驸马府的人说是驸马闭关时任谁也是不见,一干人却是不信,本能的以为是蔡鞗刻意推脱,若非宋国小公主时不时前来慰问,若非他们已经没了退路,若非心下还有最后一点不甘、期望,或许早就颓废离开了应天。
人落魄了,大难临头了,以往的任何骄傲也都成了谄媚,曾经的高傲也不得不缩在裤裆里,在开封时,一群人将带来的珠宝珍玩送出无数,结果还是无人搭理,依然是收了礼物唱起哈哈,到了应天后,商议来商议去,能拿出手的也只有库里的十万斤硝石。
可是……
耶律大石皱眉了许久,叹气道:“事情太大,已不是我等可以决定了的,虽然蔡驸马没有多说什么,我等当尽力说服大汗,当先拿出十万斤硝石,当先解除小公主的禁制,只有如此才能让蔡驸马看到我大辽国的诚意,其他心思还是莫要再生为好,别的且不提,千万贯钱粮却可暂稳燕京军心。”
众人一阵点头赞同,耶律乙班狠狠瞪了眼孙扬,暗恨若非是这混蛋,自己又怎会如此苛刻了那耶律速敢?
耶律大石等人如何商议且不论,蔡鞗带着人出了花楼时正撞见了白衣邓肃,本不打算搭理,邓肃却率先上前阻住去路,原以为他又要说了“勾结辽国、大逆不道”什么的,结果他却当面应聘学堂先生来。
宋国缺马,看着宋国富庶,然而即便是朝廷重臣,家中也不一定有一两匹马来,更别提普通书生士子,远不似汉唐之时文人士子精于骑射刀剑。
邓肃与蔡鞗算是相识了小十年,两人不能说是仇人,顶多是见面你好我好、转身拿着板砖互怼的关系,当邓肃抱拳说出应聘学堂先生时,蔡鞗先是呆愣了下,之后就与他一同步行散步起来。
应天是开封的南大门,堪称开封第二,街道两侧店铺林立,即便是寒冬腊月,亦是有不少店铺外挂满了各种物品,也有不少粗衣粗布小二站在街道旁招徕客人,只是看到蔡鞗等人时,无一人敢上前,无一例外的远远躲开。
蔡鞗摇头苦笑道:“江北终究比不得江南百姓热情,小爷在江南时,怎么着也是……罢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邓肃心下一阵好笑,指向街道一挂着块斑驳木牌的店铺,笑道:“小山长不如饮上一杯。”
蔡鞗叹气道:“有啥好饮的,酒水寡淡无味,越喝越冷,茶水又与刷锅水似的,也不知道你们这些大头巾都是什么品味。”
邓肃有些了解些他的性子,也知道他的君子茶是何物,尽管不怎么赞同,小十年来却也只饮清茶。
蔡鞗嘴里说着不喜,还是抬步走向伸着脖子看来的妇人。
“店家有无胡辣汤?与我兄弟们每人来上一碗,天太冷了。”
“啪!”
邓肃看着桌案上一锭雪花银很是无语,店家门外木牌上挂的是个“酒”字,混蛋小山长竟开口讨要胡辣汤,正要调笑时……
“驸马……驸马稍后,小妇……小妇这就……这就去做……”
蔡鞗也不在意不住用着素布围裙擦拭手掌的妇人,知道砍脑袋之事吓住了城内百姓,随手将银子扔到妇人怀里。
“有什么饭食尽管拿出来。”
普通百姓只用盐钞、铜钱,哪里见过银子,蔡鞗出手便扔出一锭亮瞎眼的雪花银,妇人大喜,也顾不得一群侍卫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