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鞗心下有些惋惜,幼军根子上远比禁军、厢军干净,虽然幼军万卒隶属应天宗室各家,但他们的小统领皆出自讲武小学堂,同出一门,不是不能将散沙一般的幼军强行捏合在一起。
只是很可惜,开封的介入彻底熄灭了任何可能,蔡鞗不相信开封会让参与拉练的百十个娃娃掌握幼军权柄的机会,各家儿郎插手不了幼军,各家能够心齐才叫怪了呢!
所有人都知道他被迫与开封妥协,谁又能想到他是真心希望宋国雄霸天下?
当他说出“可是”两字时,赵子直就知道他在惋惜着什么,对赵子奭勾结开封更是恼怒不喜。
四人在前,身后过万人缓慢出城,除了偶尔会有战马暴躁嘶鸣,并无多少人愿意开口说话,无数百姓看着过万人静悄悄出城,没有鲜花、欢呼尖叫,只有诡异的寂静……
“幼军的根子确实比禁军干净些,只要蔡驸马尽快为幼军配备了大小火筒子,赵某相信杨将军一定能训练出一支强军来!”赵子奭突然坚定开口。
蔡鞗眉头微挑了下,向赵子奭微笑点头道:“世子说的是,本帅也相信杨将军能够训练出一支精锐来。”
杨晟沉默数息,抱拳道:“蔡将军,不知何时可与幼军配齐火枪、火炮?”
蔡鞗无所谓道:“火枪火炮制造颇费时间,大明岛距离宋国又近乎万里,再说了,王禀将军的第三师还未有配齐火枪火炮呢,杨将军又何须如此急迫?”
杨晟再次沉默,就在几人以为他不会开口时……
“王将军身居江南,杭州亦有大明岛第二师,第三师的组建远不如幼军急迫,将军能不能先为幼军配备火枪、火炮?”
“不能!”
“辽国正值大变之时……”
“不能!”
蔡鞗毫不犹豫拒绝,赵子奭见场面尴尬,对着冷脸的赵子直笑道:“杨将军话语也有些道理,蔡驸马既然想要为朝廷编练一支强军,优先为幼军配备大小火筒子也在理。”
赵子直心下冷笑,根本不愿理会赵子奭,看的房国公世子牙痒痒。
见没人搭话,赵子奭钢牙紧咬,看向蔡鞗冷脸说道:“前些日听闻蔡驸马私会辽国使臣,更有传言驸马欲要千万贯钱粮北上,虽本世子并不以为蔡驸马有危害我朝念想,可蔡驸马数年前……”
“呵呵……”
蔡鞗不由呵呵笑了,目瞳中却满是冷意,看向远处银装素裹下大地,脸上笑容愈加灿烂。
“世子是在提醒本帅,本帅就是兔死狗烹的那只狗,一只用完后就会被宰杀了的那只狗吧?”
赵子奭面色狂变,蔡鞗冰冷目光让他不敢开口辩解。
“本帅数年前勾结辽国,今日也会同样勾结辽国,赵佶想要接手幼军,本帅可以答应,因为本帅无法判定开封是否真的守得住燕云十六州,无法判定开封是否真的守得住,开封自以为可以训练好幼军,本帅可以放手任由朝廷督练。”
蔡鞗不屑看着杨晟,冷声说道:“你我多年前便于杭州相识,你能重回开封,重入军中,不敢说本帅有大功,多多少少也还有些荐举之恩吧?”
看着杨晟面色大变,蔡鞗不屑道:“老蔡太师的名声一向不好,若言我蔡家父子狼藉名声而不屑与本帅相善,当日又因何成为我蔡家的家丁护院?”
“因我蔡家而有重回军中之机,之后却与我蔡家父子形同陌路,人各有志,本帅也不愿意苛责了谁,但若将军身处我军,本帅绝不会令将军担任军中要职,即便将军真的有统兵数万的才能,本帅也不会重用将军半分!”
蔡鞗看向远处苍茫大地,冷声说道:“或许你会认为本帅对你不喜,或是以为本帅认为你品行不够,但你错了,本帅确实极为看重将领之八德,因为一个将领没有武将之德行,受苦的就是天下百姓。”
“我蔡家父子所作所为,任何一人看来都是奸臣、佞臣、反贼之为,你与我蔡家父子形同陌路也算有些道理,本帅可以理解,但本帅又无法理解,一个坦坦荡荡的人,即便与人成为敌人,也该如曹公一般煮酒论英雄!”
“将军德行若何,统兵之能若何,本帅不想置评,正如横看成岭侧成峰,每个人看人的角度不同,得出的结果也不相同,但本帅可以让王禀将军担任第三师师长,可以任由王将军处置第三师各级将领,但却不会让你在我军担任任何要职!”
“为何?”
“因为在本帅看来,你根本就不是幼军指挥使那块料,连成为幼军保姆的资格都无!”
蔡鞗指向赵子直,双眼却盯着面色苍白的杨晟。
“赵老哥什么都不懂,从没在军中待过一日,但在本帅看来,赵老哥远比你更为适合幼军指挥使,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幼军是新军!因为你只是禁军旧军将领,因为你和开封一般无二的自以为是的态度!”
幼军是蔡鞗尝试用宋人依照第一师为样板组建的军队,第一师的中军大阵是以弓弩、刀盾、长矛为主体,四角以火枪、火炮、掷弹手为主,看似火枪、火炮只是中军大阵的附属,真实情况却是以火器为核心,之所以中军大阵是弓弩为主,那是因为此时的火枪火炮的射速还无法真正有效阻止大规模骑军靠近,必须要有大量弓弩兵作为辅助。
步军与步军对阵,凭借着火炮轰击,蔡鞗有绝对的自信碾碎宋军的精锐步人甲,但面对快速打击的骑军时,射速较慢的火绳枪、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