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诸多大臣们支持“攘外必先安内”也好,还是给予平州张觉更多支持,以此获得平、营、滦三州也罢,或是犹豫不决,继续观望……对于远在数千里外的蔡鞗来说,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
十年前右胸肩遭受重创,今次又是右手臂,方金芝的疗伤圣药效果很好,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是他的右手像是彻底残疾了,连拳头大小的锤子也难以举起。
人就怕半路残疾,很难面对残酷的现实,但蔡鞗好像并无这种觉悟,伤愈后,他就成了明国的“昏君”,除了与绿侬、方金芝、顾琴娘、绿桃四女在房里造娃外,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了学堂、作坊、实验室里,青州送来的信件,连看都不看便扔给了苏眉阿娘和五娘杨氏,甚至连重组的近卫步兵三师、四师、五师也不怎么过问,全交给了一群半大娃娃督理、整训。
在蔡鞗的人生规划中,绿侬是正妻,与中原宋、辽两国都无利益纠葛的她也最应该先怀孕生娃,因种种原因,赵福金最先生下长子赵万仁,也因此引起绿侬极大的不满,也愈发坐实了他这个“小骗子”名声。
赵福金率先有了娃,在蔡鞗伤势尚未痊愈时,这个疯女人就化身成了不知饥饱的饕餮,紧接着就是怨气冲天的方金芝、不甘人后的绿桃……
要说还是成熟知性的顾琴娘更懂得心疼人,至少没有在他伤势未愈前瞎折腾,偏偏还就她率先有了身孕。
一个接着一个成了大肚婆,蔡鞗以为几个女人终于可以消停时,得知了绿侬、方金芝、顾琴娘、绿桃四女先后有了身孕后,身在青州的余里衍不顾辽国遗臣劝阻,也在一个月前来了大明岛。
大明岛距离中原太过遥远,等到他知道金国恼怒平州张觉暗投宋国时,张觉已经败退逃入了燕京城内;当余里衍将“张觉逃入燕京城”消息送到大明岛时,燕山府(燕京)知府王安中已经把张觉人头送给了完颜宗望……
大半年来,蔡鞗的生活闲散、平和,除了偶尔问几句新组建的三师、四师、五师和龙江船厂外,剩下的……就只是伺候几个婆娘。
绿侬、方金芝、顾琴娘、绿桃四女坐在低矮床沿上,蔡鞗、余里衍则成了丫鬟婢女,仔细为四个大肚婆洗好了脚,一一将人送上了床后,两人这才爬上几如大通铺般大床。
“呼——”
蔡鞗长吸一口气将烛火吹灭,一脸舒坦躺在肚子最大的顾琴娘身边。
“少爷,要不……要不买个婢女吧?”
每一次为大肚子的绿桃洗脚,傻傻的大丫头就有种罪恶感,总觉得对不起自家少爷。
没能轮到躺在蔡鞗身边的绿侬有些吃味道:“相公最是奸诈狡猾,咱们姐妹在家里不仅要为他生娃,在外面还要帮着他打生打死,尽让咱们做恶人。”
蔡鞗在黑暗中很是翻了个白眼,笑道:“说的我好像多么苛待你个混账女人似的,别说古往今来没哪个帝王会为媳妇洗脚,就是普通老百姓,你听说过这种事情吗?”
绿侬手臂伸出,隔着顾琴娘都能够到他,很是可恶的拍打他的脑袋。
“你就是个小骗子!”
“……”
蔡鞗一阵无语,苦笑道:“你个心胸狭窄的臭娘们,一件事情你能记了十年!”
几女不由掩嘴轻笑,知道绿侬时不时就拿流求岛事情挤兑他。
顾琴娘不着痕迹将手伸到绿侬肚子上,笑道:“姐姐肚子都这么大了,也还要与相公置气?”
顾琴娘极为聪明,绿侬忙将身体摆正了些,蔡鞗感受到了两人小动作,嘴角不由泛起一道得意弧度。
赵福金率先生了娃后,身为正妻的绿侬最是焦虑,偏偏最是疯狂的她却久久没能怀孕,直到顾琴娘、方金芝、绿桃先后有了身孕后,她的肚子才有了反应,也最是紧张肚子里的孩子。
蔡鞗侧头就着月色看向一个个大肚子女人,笑道:“大明岛本就男多女少,相公本就霸占了诸多稀缺资源,若再寻几个女人伺候你们,估计会有不少混蛋会暗自骂娘。”
方金芝侧头白了他一眼,又暗自碰了碰绿侬,说道:“相公最是狡诈,明明是为了做个样子给外人看,偏偏还要寻个其他理由。”
蔡鞗蹭得坐起,就着月色看向噘嘴女人,气哼哼道:“混账婆娘,若不是你怀着咱家老三,看小爷不把你屁股打烂!”
“怕你不成?”方金芝毫不畏惧对怼。
……
“唉……”
混账女人有个尚方宝剑在手,蔡鞗也只能无奈再次躺在顾琴娘身边,感受着柔软小手覆盖在胸肩旧伤处,苦笑叹气一声。
“都说一孕傻三年,混账女人怎么反着来的,竟一眼看出了相公的算计……”
除了年纪最小的余里衍、傻傻的绿桃外,全都对着他一阵翻白眼。
……
看着月色朦胧下纱帐,蔡鞗突然感觉很疲惫,那个已经模糊不清女人身影如同静静站在眼前……
“唉……”
听着浓浓疲惫,顾琴娘侧身紧紧抱着他手臂……
“唉……”
又是一声苦笑叹息……
“政和元年,老蔡太师罢相,元佑党人张商英拜相,八月张商英去相位……”
绿桃像是知道他在说着什么,神情不由紧张……
“老蔡太师重新登上权利巅峰,一家人全欢天喜地前往开封,我却差点一命呜呼……”
“假死之时,我看到很多古怪离奇之事,看到了我的前世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