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薏特意寻了处阴凉,在无双苑外候着。果不其然,不一会儿的工夫,景天佑便打其中出了来,带着一脸飞扬的神采——毕竟姬无双的肚子越来越大,他也就越来越欢喜。他人的孩子还是一说,姬无双的孩子他可是打心眼儿里重视的,就像当初重视敖媚仪的孩子一样。
敖媚仪与姬无双在景府的际遇倒是有些相像了,只不过她的出身稍好了些,性子高傲了些;但两人却都是曾有两胎的——只不过是姬无双没了第一胎,第二胎正在极力护着,敖媚仪是第一胎安稳生下,第二胎却被有心人害了。
沈从薏见景天佑走的距离差不多了,便装作刚刚从念嫣苑出来的样子,一副神情恍惚的模样,险些就撞了景天佑。她忙对着景天佑一福身子,惶惶道,“家长恕罪,从薏刚刚冒犯了。”
“想什么呢。”景天佑明显没有一点怪罪的意思,他这会儿一心的念着他未出世的孩儿,哪里会生气呢。
“唉。”沈从薏不说话,却先叹起气来。
“怎么了,好生生的叹什么气。”景天佑果然上钩,与沈从薏同行并肩,反正他是要往钟离苑去的。
“唉,”沈从薏又慨叹一声,抬起头来的时候,景天佑注意到,她的眼圈儿是红红的,“家长可能并不知晓,云儿的身子……竟虚弱成那般,一张小脸连点血色都没有,真不知道她去将军府受了怎样大的委屈呢,从薏看着她,这心事真真儿的疼着啊。”
“爹爹让云儿静修,不让咱们去瞧,你怎么还……唉,想来云儿终究是你的亲外甥女。你也不忍心不去,从前你与夫人就是最最要好的。”景天佑说着说着,语气中也带了几分感慨。
“家长,云儿当真是可怜极了,从薏瞧着,心里难受啊。若云儿不能快些好起来的话,从薏真是食不甘味了。”沈从薏说着,还夸张的掉了几滴眼泪,她赶紧以锦帕拭干,不愿让景天佑瞧着她这软弱的时候。
“好了。好了,你也别难过了,”景天佑自是最懂得怜香惜玉的。这会儿拍拍沈从薏的肩膀,又道,“爹爹给云儿吃的用的都是最最好的,看来她真要好好养上些日子了。”
“家长,从薏听闻。若家中有重病之人,可以冲喜来治内症,如果咱们府里近来能有喜事的话,是不是对云儿的身子好些?”沈从薏说着,又哂笑着摇摇头,叹息道。“唉,从薏终也是魔怔了,竟想出这些歪门邪道来。”
“你爱云儿这份心。倒是真的,”景天佑笑笑,后道,“冲喜一事我也有所耳闻,既然能够安你的心。便也是值得。咱们几个女儿中,的确有年龄适合的。枫儿与岚儿也都年岁不小,尚未娶妻纳妾。只是突然要他们这般,不知他们是不是愿意呢。从薏,你知道我是不愿强迫咱们的孩子的。”
“家长心疼这些孩子们的心,天地可鉴。从薏私心想着,若是这些孩子也就罢了,咱们紫竹苑不就留着一个现成的吗?”沈从薏说着,将头上的玉簪拿下,交到景天佑手中,“家长可是忘了,您生辰的时候,不是将那如花似玉的璎珞姑娘留在府中了?”
“可不是么!”景天佑蓦地想起此事,脸上一片惊喜之情。玉璎珞上次一舞倾城,若不是后来姬无双的那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后又常常将他留在无双苑,他哪里会将玉璎珞此人忘得一干二净,“璎珞姑娘这些日子可好?”
“好或不好,家长移步紫竹苑去瞧瞧,自然便知晓了。”沈从薏说着,径自加快了脚步,景天佑也跟了上来,脸上泛起一片潮红,似是兴奋至极的样子。沈从薏暗暗捏了捏衣袖中的迷情香,心中冷笑。有了这东西,她就不怕玉璎珞勾引不到景天佑!
紫竹苑中,黄泽早就将一切都与玉璎珞说好了,也将迷情香交给了玉璎珞。玉璎珞倒是没有一丝女子该有的娇羞,直接将那迷情香收了起来,挂在床头,又精心妆扮一番,衣裳也都是选的朦胧的月白纱制成,这样远远望来,她美好的身段若隐若现,自然能够让景天佑心神动荡;再加上沈从薏这迷情香的作用,玉璎珞相信,景天佑这次绝对跑不了,她这景七夫人,是当定了。
“家长若中意璎珞姑娘,娶回来做七夫人也就是了。一来院子里没了桑柔妹妹,就觉得冷清的很,这下又多了姐妹,也是对我们几个的一种慰藉了;二来咱们府里许久没有这样大的好事,冲冲喜对云儿身子也是好的;三来,上次生辰的时候,见家长对璎珞姑娘的舞姿很是肯定,若纳了她进府,没准还能与六妹妹双人成舞,岂不妙哉。”到了紫竹苑门口,沈从薏还给景天佑分析着其中利弊。
景天佑的眉眼早就笑开了,这会子什么景云瑶、什么姬无双早就抛到脑后去,他一心念着他的玉璎珞。待沈从薏将他带至玉璎珞门前之时,他再度笑着拍拍沈从薏的肩膀,道了句,“从薏最得我心。”
沈从薏福了福身子,回道,“家长好,云儿好,这样双重的喜事,从薏何乐而不为。”
眼见着景天佑进了玉璎珞的卧房,沈从薏将迷情香打衣袖中拿出,转而抛给了黄泽,笑道,“放回去吧,这个放在我身上可没什么用处。”
“是,二夫人。”黄泽接过香袋,经过沈从薏身旁的时候,对她小声道,“二夫人放心,一切已经安排妥当,二夫人只要想着大婚那日该着什么衣裳便是了。”
“你办事,我怎么会不放心。”沈从薏径自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