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因在腹中便导致的气血虚亏,身子奇弱,这些年靠药物续命的话……”章青云的眼光忽然有些深邃,还夹带了些化不开的哀伤,“我有一挚友,也是如此。”
“那青云哥哥的那个挚友……如今可是好好的?”其实从章青云的表情,景云瑶已经猜出了定然没什么好结果,可章青云的那份彻骨的悲伤让她十分在意,这份在意倒是给了她刨根问底的勇气。
“她走了,在如花般灿烂的年纪,就像那天空中只可远观而永远无法触摸的云一般,”章青云别过头,不愿让景云瑶看到他微红的眼圈,“自那时起,我才下定决心,一定要做一个好医者,永不再让他人也遭遇和我一样的伤心欲绝。”
“青云哥哥节哀顺变。”景云瑶只感觉心好像被刀剜一样的疼,章青云的话听在耳中,敏感的让她感觉到,他所说的一定是个女子,还是他最深爱的一个。
“真是命运弄人,居然又让我遇到一个这样的病患,”章青云整理了情绪,拍拍景云瑶的肩膀,强颜欢笑道,“这次,我定然倾尽一身医术。尽管也只能做到续命,不能完好,但……也算我对她的最后一番心意。”
景云瑶想笑,嘴角抽动两下,却是比哭还要难看。两人说这话的工夫,马车已经到了景府门口,马夫停车的瞬间,景云瑶身子微微一摇,她对着章青云摆手道别,章青云许是因为想起了从前的伤心事,也没有下马车,便目送景云瑶进了景府。
回程的路上,章青云撩起车帘,望着被阴云笼罩的夜空。喃喃道,“阿娜妮,哪怕是乌云也好,多想还能把你拥在怀中,可这最简单的愿望,却在十年前便成了奢求……”
景云瑶心不在焉的走在往念嫣苑的游廊上,一直想着章青云口中的那个已逝的故人挚友。活人如何能与死人争地位,这个道理景云瑶懂,可是一念起章青云那表情,她还是心里被一股酸意蒙蔽。
还未到念嫣苑。只在景府祠堂的一侧,景云瑶忽然感觉一阵寒意,直让她颤抖。之后,便是冷冷的声音打头顶传来,“不是说不许你做伤天害理之事么。”
这里可是景府祠堂,景府的历代祖先牌位都在此,是极庄严肃穆的地方。景云瑶抬起头。今夜乌云密布,月亮与星星都被遮掩,整个夜空都是暗暗的,但景云瑶还是从那个高大的身影看出,那是章白玉无疑。
章白玉跟来,这更好。反正景云瑶正有问题想问他。一念及此,景云瑶也就直接无视了他的问句,反而开口道。“舍彦谷叔叔在就好了,云瑶正有一事请教。”
章白玉瞧着景云瑶那焦急的样子,便也不去计较她将自己的话当做空气,只冷哼道,“说。”
“青云哥哥说道……他有一挚友。因天生的体虚,死在了如花的年纪……”景云瑶这样说着。忽的想起,章青云可是连一个死字都未说出口的。一个已故的人,他居然都不舍得去承认,可见他内心里对这个人是多么的重视,“舍彦谷叔叔向来与青云哥哥是最要好的,可知这人是谁?”
“只是个不值一提的人罢了。”章白玉望着景云瑶,却忽然不想说出事实。若他告诉景云瑶,那阿娜妮便是章青云此生最钟爱的女子,不知景云瑶又要如何的伤心,他并不想见她伤心,可又不屑编造谎言,便说了这样一句。
“可云瑶见着,青云哥哥谈起此人的时候,不知有多么的伤心欲绝。”景云瑶低垂下眼睑,每每念及此,她就心如刀割。
“管他是谁,不过是个已逝的人,又哪里及你在更甘图吉心中的地位。你好生陪着他便是,其余的不要多问!”最后这句,章白玉是加重了语气的。他不想让阿娜妮与章青云那段往事被景云瑶知道,每个女子都是最忌讳自己中意的男子从前那段情事的,章白玉虽从未娶妻纳妾,却对这个道理清楚明白。
“那云瑶告辞了。”景云瑶看起来有些失落,对着章白玉一福身子,转身便走。章白玉望着景云瑶的背影,忽的想起自己是来兴师问罪,可是居然被景云瑶三说两说的,忘记最重要的事了。他负气的冷哼了一声,对着一直在暗中的袁东跃吩咐了句“看好她”,便背手离去了。
第二日,景祥隆下了早朝便回了来,而章青云和景云瑶早已收拾好,等在景府的大门口。景祥隆拉开马车门帘,见章青云与景云瑶两个齐刷刷的一色碇蓝,看着让人清心无比,而且无论是款式还是花纹,都是极为搭配的。景祥隆一面笑着阿桂的用心,一面看着景云瑶,见她面色疲惫,眼底乌青,倒有些奇怪的开口道,“云儿可是昨晚没睡好?”
“祖父说的正是了,”其实景云瑶一见早上自己这副尊荣,虽无奈,却也想好了说辞,“云儿此番是第一次入皇宫,昨晚兴奋的如何都睡不着呢。”
“你这丫头。”景祥隆笑笑,后对两人招招手,道,“快上马车吧。”
令皇贵妃所居的永寿宫在御花园南角,是最富丽堂皇的一个,这也显示出了乾隆皇帝对她的宠爱。景云瑶第一眼见到令皇贵妃的时候,也感慨,这样一个到了不惑之年的女子,虽仍旧面容姣好,容色倾城,可居然能够在美女如云的后宫中得了这些年的宠爱,还为乾隆皇帝诞下这许多子嗣,当真是极不容易的。
不过景云瑶此时也只能和章青云侯在殿外,悄悄的向里瞧。景祥隆正在对令皇贵妃拱手道着实情,“皇贵妃娘娘,章佳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