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瑶忙起身赶过去,口中还不断道,“公主哪里的话,民女哪里敢称公主的姐姐。”
“额娘说你是,你就是,你是我的好姐姐,神医姐姐。”和恪公主拉着景云瑶的手臂晃来晃去,笑的一脸天真。景云瑶望着这样的和恪公主,心中倒真的冒出一丝姐姐对妹妹的爱意——就像从前她对沈从薏一般,几乎是掏心窝子的疼爱。景府那样大,她又是嫡长女,底下妹妹众多,可竟没有一个,如同和恪公主这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亲近。
“景大姑娘,公主既这样急切,你又何必非要等到明日呢,便早一日做了格格吧。”札兰泰自打知晓了与和恪公主的婚事后,心中也是一直欢喜着的。虽然和恪公主身子不好,可两人志同道合,尽管可能都在盛年死去,但是能在有生之年遇到这样的知己,他也觉得没有白活。
景云瑶只得笑着接受,她白日里才哭过,这会儿尽管以妆遮了遮,可还是有些明显。和恪公主半天瞧出端倪,又见章青云一直没过来,才闷闷问道,“姐姐,你可是与……图吉叔叔吵架了?今儿他怎么没来?”
“他……”景云瑶所有的话都卡在嗓子眼儿里,叫她如何说得出口?只是她还想着说辞的时候,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久违的欢笑,后便是好听的男子声音,“公主,札兰泰,可是半日不见我,就甚为想念了?”
景云瑶眼睛瞪得老大,回头一瞧,果然是章青云。他换了平常的青色衣裳,笑嘻嘻的立于三人之后,挥手打着招呼,笑的极为灿烂。景云瑶简直无法将现在的他与早晨时分还怒不可遏的他相比。又傻傻的愣在原地,保持着回头的姿势。
“呦。”章青云大跨步向这里走了过来,站在景云瑶身边时,满是心疼的望着她那红肿的眼眶,拍了拍她的肩膀,做着一个“对不起”的口型。札兰泰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便对和恪公主柔声道,“公主且放心就是了,我这个神医挚友啊,最爱干净了。又认衣裳,怕是刚刚便偷偷回府换他的青衣裳了。你瞧,这不就忙着赶回来了么。”
和恪公主见札兰泰都这般说。便点点头,后又被札兰泰领到一旁去赏菊了。章青云感激的望着札兰泰,后者对他眨眨眼,后便与和恪公主品茗言欢。
如今的菊池旁,倒是只剩下景云瑶和章青云了。景云瑶咬紧牙关。将眼泪忍回去,后对章青云小声道,“青云哥哥,无论如何,我都想告诉你,我真的没有利用你。真的没有……”
“好了,好了,别说了。都是我错,”章青云伸手轻轻捂了景云瑶的嘴,对她摇头懊悔道,“我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竟对你说出那样该死的话。只是希望云瑶你能够原谅我。日后我定不会再那般了。”
景云瑶后退一步,双眼泪珠满溢。可她就是倔强着不让它们落下,“看来青云哥哥是真的与云瑶有了龃龉了,都开始唤出这样生分的名字……”
“不,云瑶,并非这般,”章青云上前一步,拉住景云瑶的手臂,认真的盯着她的眼,对她道,“阿娜妮……只是个回忆,从今日开始,你是我的云瑶,独一无二的云瑶,谁都无法取代的云瑶。”
章青云这连着的三声云瑶,倒是让景云瑶脸色蓦地通红。她局促的低头,感觉呼吸都紧促了些,后低低道,“青云哥哥,快放手,公主和乌雅公子都看着呢。”
章青云立即反应过来,松开了手,还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又道,“真是唐突了云瑶,都是我不好。”
和恪公主和札兰泰正好一直瞧着景云瑶和章青云,就像在看一出浪漫的爱情剧一般。和恪公主天真的支着下巴,扭头对札兰泰道,“乌雅公子,你说,我们日后也会向姐姐他们那样好吗?”
札兰泰立即郑重起身,对着和恪公主躬身行礼,后道,“札兰泰以乌雅氏祖先名义起誓,此生只爱和恪公主一人。”札兰泰说着,拿出身上佩刀,将自己的头发割下一绺,后轻轻拿起和恪公主的头发,系在一起,又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和恪公主也学着札兰泰的样子,将自己那绺头发割下,后对札兰泰道,“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很快便到了第二日,而令皇贵妃也让宫女给景云瑶盛装打扮,后亲自带着到了乾隆皇帝的御书房去。乾隆皇帝如往常一般写着字,听闻通传令皇贵妃来了,忙让人宣进来。只是见着令皇贵妃身后还跟着个低眉顺眼的可人儿,便先纳闷问着,“皇贵妃今儿来的可挺早,身后这姑娘是?”
“皇上前几日不就念叨着要见一见医好咱们九儿的女神医么,这不,臣妾就给皇上带来了,”令皇贵妃先对乾隆眨眨眼,后转身对景云瑶道,“云瑶,还不快给皇上请安?”
“民女景云瑶,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景云瑶丝毫不失礼数。
“皇贵妃还真是时时刻刻将朕的话放在心上,数十年如一日。”乾隆先夸了夸令皇贵妃,后对景云瑶道,“你且起来说话吧。”
“多谢皇上。”景云瑶起了身,静静立在一旁。
“这就是景祥隆的孙女啊,长得倒是清秀可人,你今年多大了?”乾隆似乎对景云瑶颇有兴趣。
“回皇上的话,民女十九了。”景云瑶如实照答,她可知道面前之人是谁,万一说错了一句话,那就是欺君,要砍头的。
“哎呦,看着不像,也就十五六的样子。”乾隆笑笑,后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