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白玉转头示意了下身后,后低低道,“他们的。”
“他……们的?”章青云还有些不解,见章白玉蹙着个眉头也不愿意搭理他,便起身,再三看过了景云瑶后,方才往小屋里走去。谁知才到门口,就听到里头人求死不能的痛呼,他多事的抬头往里瞧了一眼,尽管月光微弱的很,可也不会挡住那些缺胳膊少腿儿——这个腿,同样指的是两腿之间的那条——这让同样身为男子的章青云,顿时一身的冷意,再加上适时的吹了阵小北风,他简直有些站不稳脚跟了。
“舍……舍彦谷,”章青云稳定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忘记看到的这些,回到章白玉身边,对他伸出手,示意将景云瑶还他。不过章白玉这一次却没有从了他的意,只是撇开头,不去看他,然后才冷冷道,“她说了,要去采些止血止痛的药给里头那几个人,别让他们死了。”
“你难道没派暗兵部队去?”章青云多追问了句,同时有些尴尬的望着章白玉。
“我的暗兵哪里有你这个神医来的有用,”章白玉对答如流,后也没理章青云,只对刚刚一直跟着章青云的两个队员道,“你们随大少爷一道去采药,快去快回。”
章青云见章白玉如此坚持,也是无法,可是却忽的想起什么,走近了章白玉,带着三分戒备七分无奈的问道,“舍彦谷,你该不会是……该不会是对云瑶……你从前绝对不会如此维护一个女子的。”
“我对她如何,与你何干,”章白玉轻瞟了章青云一眼,特意的不置可否,给了章青云无限的遐想空间,“你身边不是有了一个沈傲珊么。”
“她是她。云瑶是云瑶,她怎可与云瑶相比!”章青云终于低吼出了这句话,吼出之后,自己都顿了顿,后来摇摇头,有些失落的随两个暗兵队员一道离开。
“你都听到了?”章白玉对着怀里的景云瑶不冷不热的说了句。
景云瑶终于扬起嘴角,又像猫儿似的往章白玉怀里缩了缩,默默的做了“谢谢”的口型,再度昏沉沉的睡去。
月光下的景云瑶,尽管仍旧一身浓烈的血腥气。可是脸上那仍未褪去的笑容,却让章白玉心中忽的泛起诸多柔软。他横抱着景云瑶,几下便跃到了不远之处的屋顶上。将衣裳给她披好后,章白玉便如往常一般抬头望着月亮。他曾自己度过无数次这样的夜晚,可唯有这一夜,尽管看多了血腥,却因为怀里那人儿。变得无比温馨。
这自然是个不眠之夜,无论是担心的眼泪一直转眼圈儿的景泽岚、姬无双,还是不知后果究竟如何的沈从薏等人。终于熬到了第二天,由于是冬季,寅时尽管到了,外头却还是黑漆漆的。景祥隆老早的便召集了一大群人。见众人都顶着大黑眼圈儿,熊猫一般,也只得无奈的叹息一声。道,“整整一晚,舍彦谷那边似乎都没什么消息,看来,咱们也只得按照云儿信中所说……”
“可是爹爹。银财咱们自然不在乎,若那些强盗收了银财却不放人。我们又该如何呢?”沈从薏作为景府的主母,这个时候自然该开口说话了。况且不送这些银财过去,让那些强盗直接杀了景云瑶,这才是更让她放心的,毕竟那就是不用她亲自动手费脑的安排了。
“别小瞧了舍彦谷的暗兵部队,那些强盗即使再有头脑,也不如那些身经百战的暗兵,关于这点,我倒是胸有成竹。无妨,我们这便出发就是。”景祥隆只略略一想,便下了令。
“祖父,我愿意扮成小厮,抬着柜子前去。”景泽岚立即开口道。
景祥隆却摇摇头,道,“自是不必,我会找几个强壮并且身上带些工夫的人扮作小厮。只是我终究也是不放心云儿,便与岚儿偷偷跟在后头,见机行事便是。”
“爹爹,无双也愿意前去。”姬无双担心景云瑶的心思并不比景泽岚少,外人看来,自是因为她与景云瑶是一线,若景云瑶此时出了差错,对她日后也是有害无益的。可唯有姬无双自己清楚,她与景云瑶的那种互相利用的关系早便转化成为一种不可割舍的友情——她也知道,景云瑶对她定不是亲情。
“你才有了孩子不久,身子那样虚,怎可这样劳顿,不行。”不待景祥隆开口,景天佑倒是下了断论,后又道,“你若不放心,我也跟着前去。况且只有爹和岚儿的话,我也放心不下。”
“就让从薏代六妹妹前去吧,云儿和从薏血脉相连,从薏也实在放心不下。”沈从薏立即接话说道,做足了一副主母该有的模样。
“傲珊也定要前去才是,毕竟此事是因傲珊而起。”沈傲珊也站了出来。
“好歹也冷静些吧,那可是强盗,就算天色还暗着,难道他们会看不出后头有人跟着?”正要敲定的时候,敖媚仪忽的发了话,语调仍旧是老套的阴阳怪气,“你们这可是自己往强盗窝子里头跳了。”
敖媚仪此话一出,四周立即静了下来。的确,因为心中的念头,刚刚几个人确是有些着急过头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眼睁睁看着云瑶……”景泽岚才又红了眼圈儿吼着这样的话,却听屋外响起了久违的声音。
“哥哥,总是这般不冷静,日后如何做的了御医呢。”
所有人都讶异的抬起头,定定望着门口。沈傲珊与沈从薏对视一眼,都从后者的眼中看到了愤怒和不解的火焰。景云瑶便那样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这时的她,已然在河边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