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璎珞没有料错,这对于姬无双来说,真的是一个不眠之夜。景宁雅可是下了死手的,所以她本来光洁的脸庞,尽管敷了冷帕子,还是红肿了起来,印下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待景天佑几个气愤而走后,玉儒秋也是恨铁不成钢的望着景宁雅,他从前只知道她有些无理取闹,却并不明白为什么到了今时今日,她居然变成了一个不问青红皂白不顾纲理伦常的无知泼妇,将自己的女儿视为仇人也就算了,还将对自己好的一并视为仇人,玉儒秋实在不懂,景宁雅的价值观在何时开始变得如此扭曲。
景宁雅出手不知轻重,景天佑却是放轻了手的,毕竟面前的是他的亲妹妹。不过景宁雅却并没有因此感恩——尽管这的确没什么好感恩的——反而因此更大的和姬无双结了仇。躺在床上的时候,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与玉儒秋发牢骚,可玉儒秋却发出了轻微的鼾声,搞得她更心烦意乱,几经折腾后,起了床披了衣裳,呆呆的坐在鼓凳上流泪。不知有多少个夜晚都是如此,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代表着她与玉儒秋的爱情快走到尽头了。
第二日一大早,这事儿就几乎传遍了整个景府。景祥隆虽爱女至深,可这事也是景宁雅不对在先,所以他并没有出口责怪姬无双,反而还遣温又容上门去安慰。所以景云瑶到了无双苑的时候,发现温又容已经早她一步到了,便同时对着两个长辈问了安,后才坐下,有些心疼的看着姬无双微微肿起的脸颊。
“我啊,就知道,云儿你与无双是最好的,这才什么时辰啊。你就过来瞧她了。”温又容慈爱的笑着,拉着景云瑶的手,面儿上不知有多亲切。
景云瑶也对着温又容笑笑,道了声,“祖母何尝不是心疼六娘呢,倒是比云儿还早到许久呢。”
祖孙俩默契的相视而笑,后景云瑶拿出一块包的四四方方的锦帕,递给一旁的青芷,后对她道,“这药粉中。有桂枝、当归、白芷、防风、独活、川穹和冰片,我已经差丫头将其磨成粉,敷在红肿处。可以活血通络,散瘀止痛。眼瞅着就过年了,六娘可要漂漂亮亮的才成。”最后这句话,景云瑶是对着姬无双说的,一句话又差点让姬无双落泪。
“都说你们俩关系好。姐妹情更胜母女情。”温又容说着,也吩咐绿柳拿出准备好的锦盒,打开之后,里头是一对极漂亮的碧玺手牌。温又容见姬无双的眼睛亮了一下,也知道自己没有压错宝,又开口笑道。“这东西啊,是早年皇贵妃娘娘赐的,只是我这人老珠黄的。也带不了这样新鲜的东西,正好听说无双你甚爱碧玺,今儿个便转送给你,还请你别嫌弃啊。”
“二娘,无双感动还来不及。怎会嫌弃。二娘心里惦记着无双,无双多谢二娘。”姬无双说着。便让青芷上前双手接了下来。后温又容又闲话几句家常,便以景尘佑今儿个要来、她需要准备准备为理由,离开了无双苑,只留下景云瑶与姬无双两个。
姬无双这才卸下刚刚一身的笑意,有些疲惫的坐在榻上,双眼也是少有的失神。景云瑶知道姬无双心里委屈,她明明是主动示好,不但被拒于千里之外,还挨了打,换做是谁,也不会好受。她只得口中安慰了几句,见也没什么效果,叹了口气,出门对青芷吩咐了几句,便也离去了。毕竟今日景尘佑回府,这也是景尘佑三年来第一次回府,景祥隆吩咐她也要帮着温晴茵好生准备准备。
说是准备,其实就是在红梅苑帮帮忙。红梅苑是府里最大的院落,景尘佑和景宁雅都被安排在这里居住。督促完丫头小厮们打扫后,景云瑶又进屋帮着好生布置布置,转头的工夫,但见景宁雅抱着膀子站在门口,一念起昨晚她给了姬无双那样的打击,景云瑶对景宁雅就笑不出来。
“给姑姑请安。”景云瑶对着景宁雅福了福身子,后便不再搭理她,只一心帮着丫头们布置景尘佑几人的厢房。忙里忙外的,又几个屋子互相跑,可景云瑶发现,景宁雅竟像是跟屁虫一样,她出现在哪里,景宁雅便肯定在那个屋子的门口。几番下来,她也想到,景宁雅怕是有话要对她说,可又抹不下面子,便一直那样站着。几个厢房都布置的差不多了,景云瑶觉得也吊足了景宁雅的胃口,这才慢慢踱到她身边,不经意的问着,“姑姑一直追随云儿,可是有事?”
景宁雅望着景云瑶半天,目光里掺杂了太多的感情,有忿恨,有鄙夷,有委屈……可最后,她还是摒弃了一切的情感,只带着几分期待的对其道,“云儿,我问你,你是否有把握治好我的不孕症?”
有事相求还是这个态度,景云瑶实在不明白像景宁雅这样的人是怎么度过这三十几年的。她略思索了阵子,后开口道,“有希望总比没希望的好,云儿想着,以姑姑的性子,是绝对容不下家中有小妾的吧,即使那小妾只是为生子而纳。”
“我的大姐姐、二姐姐都与夫君情长,并且夫君没有纳妾,若我的夫君因无法传宗接代而纳妾,我觉得我也没脸称自己是景府的女儿了。”
一夜的枯坐,终于让景宁雅稍稍放下些面子,与景云瑶说了些交心话。景云瑶越来越发现,尽管这个景宁雅蛮横、骄纵、瞧不起人、嘴巴又毒,可她的心的确不坏,只是事事都太过流于表面。叹了口气的工夫,景云瑶对这个小姑姑,倒是同情多于气愤了,“姑姑,待过了年,云儿会与将军府的青云哥哥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