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令字。”景雪瑶只眼珠一转的工夫,便说出了答案。而猜谜人则笑着颔首,将小红灯笼和孔明灯送给了景雪瑶。
“姐姐文采fēng_liú,月瑶拜服。”景月瑶一如既往的守在景雪瑶身边,适时的拍着马屁。或许如今她的身份都要比景雪瑶要高出许多,可有些事情既然开始已经注定了模式,后来便很难改了。
景雪瑶嫣然一笑,后有些娇羞的瞧着富察巴顿;后者对她赞许的点头,景雪瑶心里立即吃了蜜一样的甜。
有人甜,就有人酸。景云瑶只感觉自己的手臂快被一旁的陀瑾给抓残了。她连忙在一旁开口道,“老师,我这二妹妹打小与您一块长大,自然沾了您不少的文气;云瑶跟着您学习了将近一年,此时便也献丑了。”
此言一出,景云瑶才感觉手臂上陀瑾的力度稍稍减了些。陀瑾虽是贝勒府的格格,诗词歌赋一类还能登得上台面,但这猜灯谜,她便真的不擅长了;可她又不愿眼见着让景雪瑶就这么站了高峰,便暗暗的让景云瑶帮忙了。
“这位姑娘,猜什么?”猜谜人见这一行人的衣着,又听他们说话,便觉非富即贵,况且周围也没个能猜出灯谜的,着实无趣,这便一直在景云瑶一行人中周旋了。
“嗯……”景云瑶略作思考后,开口道,“古诗吧。”
猜谜人便在故事类的灯笼处随意拉下一个,浏览了字条后,扬着嘴角开口道,“这个可难了,姑娘且听着——除夕残年又逢春。”
这句诗才出口,就连富察巴顿都蹙了眉头,在努力的想着。景雪瑶更是咬了嘴唇。拿着手指不停在手掌上画着。陀瑾这下可有些威风凛凛了,好像一会儿回答的是她一般。挺直胸膛后,她信心满满的望着景云瑶。景云瑶颔首一笑,开口便答,“除夕取‘夕’旁,残年取年的下半边,逢春便是‘见木’,三个加起来,便是桀骜不驯的‘桀’字。”
“厉害,厉害。云瑶如今可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富察巴顿讶异着拍手,倒为景云瑶喝彩起来了。
眼见着景云瑶手里也有了小红灯笼和孔明灯,景雪瑶的嘴快要嘟到天上去。她简直恨死了景云瑶这个冤家。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有景云瑶在,她从来就没得过好。这般念着,景雪瑶越想越气,索性又对猜谜人道。“我也要故事类的灯谜。”
“好。”猜谜人再度拉下一个灯笼,开口道,“后村闺中听风声。”
“姐姐,别输给景云瑶。”景月瑶在景雪瑶身旁小声为她打气,可任景雪瑶想破了头皮,也找不到其中要领。最终只是恨恨的瞪了景云瑶一眼。
景雪瑶这吃瘪的样可是让陀瑾得意坏了,她清清嗓子,对一旁景云瑶道。“云瑶,你妹妹一直瞧着你,可是在向你求助呢。”
“既如此,好吧,”景云瑶就坡下驴。接着陀瑾的话,道。“后村,指的是村字的后半部,便也是个‘寸’;闺中,指的是闺字的中间部分,便也是个‘圭’。圭加上寸,正是个‘封’字。”
“姐姐,英雄!”景冰瑶对景云瑶已经到达了极度崇拜的境地,她这个英雄姐姐,不但英勇,而且别样的聪慧,实在是她的人生榜样。
景云瑶手中拿着小红灯笼,笑嘻嘻的望着景雪瑶。而景雪瑶的脸已经气成了猪肝色,一言不发的立在原地。景云瑶当即对其身后的沈傲珊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上前安慰,并且为景雪瑶出头。沈傲珊自然心领神会,上前便与猜谜人继续要灯谜。
这样一番一番的轮下来,景云瑶只觉得疲累。本来白天时候她就已经足够辛苦,跑东跑西的;晚上还要来这里闻着醋味儿,实在累得慌。也正遇上一股人流蓦地过来,一大帮人全被冲散了,尽管景云瑶一直拉着景泽岚的手,可还是跟着人潮被挤出老远,两盏小红灯笼都被践踏成了碎纸片。
但听人群中气氛高昂,都在说着什么广东的名角过来唱戏,这才一股脑的往戏台子那边跑。景云瑶好不容易挤出了人群,却发现她只剩自己一个人了。想来景泽岚那么大年岁了,自己也不会走丢,她便索性得了闲,往人少的地方而去。
馥郁阁所在的京师郊区,如今倒是人少,只是馥郁阁里头也黑灯瞎火的,想来以王英俊那拈花惹草的性子,过年这样热闹的日子,他也不会独守空房,肯定又不知道去了哪里fēng_liú。景云瑶正有些好笑的想着这些的时候,忽的听到一阵箫声,这箫声似是夹杂着冰泉之气,又忽如海浪层层推进,忽如雪花阵阵纷飞,忽如峡谷旋风凛冽,忽如小溪阵阵流淌。时而悠缓绵长,时而急剧跃进,时而如泣如诉。
跟着这箫声,景云瑶离得馥郁阁越来越远,最终过了护城河,进入一片稀稀疏疏的小树林。如今是冬天,地上又有些未化的白雪,景云瑶每走一步,都能听到“吱嘎吱嘎”的声音。或许这声音打搅了吹箫人,在景云瑶离那箫声越来越近的时候,箫声戛然而止。
“在下景云瑶,听闻阁下箫声悦耳,却带着些悲凉和凄凄,便被吸引了来,若打搅了雅兴,还请谅解。”景云瑶拱起手,在满月之下对着空地深深鞠了一躬。
起身还未抬头的时候,她便知道那吹箫人是谁了。因为一股冷气莫名的从对面传来,而拥有这种冰冷气息的人,除了章白玉,景云瑶没有遇见过第二个了。
“你怎么在这。”章白玉将落玉瞳焰插回腰中,后目光如炬的盯着景云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