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瑶和景雪瑶这边厢才将富察巴顿送出景府门口,已经有丫头前来通报,今儿个午膳要一齐去延寿苑用。景雪瑶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景云瑶却心知肚明所为何事。两姐妹跟着前来通报的丫头到了延寿苑,却见已是众人到齐,唯差她们两位了。
“云儿,雪儿快落座,”景天佑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居然亲自上前招呼着,“爹可是有大好事要宣布。”
“家长,是什么好事啊,如此神神秘秘的,竟是连从薏都不提前知会一声。”沈从薏这话虽是对景天佑而说,面儿却朝向整桌的女眷,尤其多有停留在姬无双那里。昨夜景天佑是宿在无双苑的,今儿一早还未上朝就欣喜若狂的告诉沈从薏府里有大喜事,却又一直神秘的不肯说,只让沈从薏去招呼各个院的夫人姑娘,午膳时候聚在一齐再宣布,实在是吊足了沈从薏的胃口。
“连姐姐都不告诉的好事儿,莫不是家长又看中了哪个善歌善舞的姑娘?”敖媚仪说话向来不掩饰自己的口气,整个景府也就只有她说话敢如此尖酸刻薄,毕竟她娘家是漠西蒙古的部落长,若景府苛待了她,这可不仅仅是家事了,或许还要牵扯上国事。
姬无双的脸色一下便阴沉下来,但却不敢发作。几位夫人之中,属四夫人敖媚仪身世显赫,她未到之前又最受景天佑宠爱,所以她决计招惹不得。五夫人桑柔面儿上却挂着得意的笑容,敖媚仪虽也从未与过她什么好脸色看,但只要让姬无双难堪,就足够她开心一阵子的了。这会子也接着敖媚仪的话道,“四姐姐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咱们家长若要纳妾,可要寻户门当户对的大家姑娘,断不能什么猫儿狗儿的都领回来,要不咱们景府不成了收容所了,多掉价儿。”
桑柔这阴阳怪调,自然让姬无双恨得咬牙切齿。敖媚仪虽惹不得,但桑柔又有何立场这般糟蹋自己?虽这般气愤的想着,姬无双却面儿上带着极其好看的笑容,仿佛听不懂桑柔所指,还颔首同意她的话,道,“五姐姐说的极是,猫儿狗儿领回来,养好了尚能逗人开心,但那些在其他府中是累赘,偏要塞进咱们府里的,就更是让人生厌呢,家长可是打心眼儿里的不耐烦。”
眼见着景天佑一脸的惊喜化为愤怒,沈从薏忙开口阻止道,“好了好了,今儿可是家长要宣布好事情的日子,怎生倒让妹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好话都抢了,多让爹和二娘笑话。”沈从薏说着,微笑起身对景天佑一福身子,道,“家长,如今人都到齐了,您有什么好事儿就快些说吧,别吊着咱们的心了。”
“嗯,”沈从薏毕竟服侍景天佑时候最长,最懂他的心,如今只几句话,就让景天佑的心情又好了起来,清清嗓子道,“今儿把大伙儿聚在一起,还特意在爹和二娘这延寿苑,就是要宣布一件极大的好事,”景天佑才开口的工夫,四周立即静了下来,“那就是我的六夫人,无双,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此话一出,语惊四座,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其中愁的人当然比欢喜的要多出许多。沈从薏心中不爽,姬无双最得景天佑宠爱,所以打从一进府开始,她送给姬无双的香囊之中,就放入了分量极其轻微、极不易察觉的麝香,目的就是使她不孕,这几月来也一直相安无事,怎就突然有了孕!
尽管如此,沈从薏作为景府主母,有了这等子喜事,自是要第一个恭贺的,“这可要恭喜家长,恭喜妹妹了。妹妹年少,可要趁着大好年华多给府里填几个少爷姑娘,到时咱们膝下围绕,是一副多好的景象。”
“多谢姐姐。”姬无双起身,对着沈从薏一福身子。沈从薏将手上戴着的一对羊脂玉镯褪了下来,放在锦帕上递给旁边的黄泽,对姬无双道,“妹妹大喜,我知道的晚,也没准备什么,便将这对玉镯送给妹妹做贺礼吧,只望妹妹不要嫌弃才是。”
“姐姐这对玉镯可是价值不菲,那白玉是最上等的羊脂白玉,可不是当初皇贵妃娘娘的赏赐?”桑柔在一旁酸酸的开口道,这样好的东西赏给姬无双那蹄子,她自然是有些看不过去的。
“再好的东西,也要配得佳人才是。妹妹国色天香,是最最配得上这对镯子的。”沈从薏说着,对一旁黄泽点点头。黄泽立即示意,绕过桌子将托着玉镯的锦帕双手交递给青芷。青芷见姬无双嘴角含笑,立即会意的收下,并知晓姬无双还是比较看重这对玉镯的。
三夫人温晴茵是温又容的侄女,这件事情她自是提前知晓,备下的贺礼是一对粉红碧玺耳坠子。她开口间,满是温婉之意,“素闻妹妹喜爱碧玺,这对耳坠子雕工精良,一定能将妹妹如花美貌衬托的更加无双,人如其名,望妹妹不要嫌弃。”
“多谢姐姐。”姬无双给青芷使了个眼色,青芷便接了下来。
后温又容送了姬无双一婴儿虎头帽虎头鞋,景天佑送了双蜀锦珍珠舞鞋,鞋旁的一圈珍珠颗颗泛着银辉,煞是好看,若穿上,舞出的舞姿定是世上无双。午膳工夫收了这许多贺礼,姬无双自是乐得合不拢嘴。后景天佑又宠溺的望着姬无双,开口道,“无双可还有什么愿望,这便告诉我,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
“这……”姬无双倒是微微红着脸,有些含糊其辞了。
“家长还真是宠着六妹妹,这样好的舞鞋,我都是第一次见到。也不枉六妹妹日夜钻研新舞蹈,博取家长欢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