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云瑶怎会忽的就变成这样。”章青云已然无法掩饰心中的悲恸,阿娜妮死时那一幕又浮现眼前,让他痛不欲生。
“造孽啊,造孽啊!”景天佑无力的垂下了头,口中喃喃着,“从嫣,终究是我对不住你。那日你说,要我念在昔日之情,善待你留下这一双儿女,莫要让别人欺负了他们。可如今,竟是我亲手将云儿……”景天佑几乎说不下去了,一连几下重重的叹息着。
“家长,别这样,兴许云儿福大命大,还能同上次一般……”姬无双虽口中说着,却也是有心无力,这话连自己都骗不了。
“我会治好云瑶,我一定会治好她!”章青云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他空喊着这样的口号,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景天佑了。
“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王英俊和章白玉不知何时进了来,“只是景老爷,您需要给我们些时间。”
这一顿家宴或许是景府有史以来最憋屈的一餐,本以为会亲朋满座,欢欢乐乐的,却因为景天佑几人的缺席,显得冷清了些;而姑娘少爷们那边,景泽枫、景雪瑶和景泽渊的娘皆被无辜关起,席间也没什么人动筷子,气氛沉闷的很。阿桂见状,满是抱歉的对景祥隆道,“景大人,今儿倒是我的不对了。没想到来府里探望一遭,却闹了这样大的事,终归也是我家那不成器的图吉惹的祸。”
“将军不必介怀,本也是府里最近不太平,天佑那孩子耳根子又软,听信了谗言,这才冤了云儿。贤侄此番能够为云儿抱不平,洗清她的一身冤屈,也是好事一件。”景祥隆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接着道,“只不过贤侄对云儿的这份情意倒还真是难能可贵。”
“唉,只是可惜了,那丫头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人事不省了呢。”阿桂说着,倒是连用膳的胃口都没有了。章青云从前与阿娜妮的那份感情,一直延续至今,章青云嘴上不说,却对阿桂看中的几个做媳妇的女子爱答不理;如今好不容易对景云瑶动了真情,却又落得这样的下场。如此怎能让阿桂不生出许多唏嘘。
“娘无缘无故被关进柴房,祖父居然还有心思与将军说那痴丫头的事儿!”景雪瑶愤愤不平的低喃着,也不管是什么场合。起身就要走。好在景泽枫速速拉住了她的衣袖,生生将她拽回了原位,在她耳边小声道,“雪儿,那伊犁将军可是如今咱们皇上身边最最得宠的。你好歹也要给祖父、给爹爹留一份情面。要知道,你是景府的姑娘,如今在这样的场合,你是景府的一份子,你说什么、做什么都要有所担待才是。”
“哥哥,你为何不替娘担心?娘可是如今府里的主母。可却落得关在柴房的下场!”景雪瑶一想到这里,就又气愤又难过,望着景泽枫的眼神中也带了几分责备。
“你就是被爹宠惯了。做事从不计后果,也不愿好好思考。”景泽枫先安抚住景雪瑶,后夹了块杏仁儿酪到景雪瑶碗里,方才道,“事发当时。娘为何不言不语?你以为娘是在默认吗?娘只不过是太了解祖父和爹爹,知道他们向来最顾的就是景府的颜面。如今在伊犁将军面前,难道非要将一切脱口而出,让人家看了大笑话吗?”
景泽枫的几句话,总算是点醒了景雪瑶。她素日里脾气就急,又因为身上有景天佑的宠爱,做事从来都是只顺着自己的心思就好。如今听完自家大哥的话,她也稍稍降了些怒火,只是吸吸鼻子,眼中含泪的问着,“那我们该如何?娘怎么办?”
“不要怕,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哥哥都在。”景泽枫拍了拍景雪瑶的头,对她温柔的笑笑。只这对兄妹间的这点默契,就换来了一直不言不语的景雁瑶一个艳羡的眼神,虽然只是一闪即过。
在景天佑的默许下,章青云和王英俊便这样留在了景府。但好歹男女有别,两人便宿在了景天佑的钟离苑。正好钟离苑中的书房是整个景府最大的,两人闲时也可以凑在一起讨论病情。
姬无双的身子渐渐好了起来,每日都会去松柏苑陪伴人事不省的景云瑶。这也是青芷的提点,为防止日后有人再拿出私会男子这一条说道景云瑶,姬无双便要做这个见证人,堵住那些乱嚼舌根之人的嘴巴。只是景天佑虽心烦不愿见沈从薏和桑柔,但景泽枫、景雪瑶的日日哀求尚在耳旁;温又容也带着景泽渊时不时的提醒,毕竟一直拖着也不是事儿,若她们真做了这样不堪的事,景府决留不得,必要严惩不殆;但若她们也是受冤,那还要好好调查才是,这样天大的事情决计不可再闹了。这番下来,景天佑也不得不寻了一日,让众人齐聚无双苑,要亲自审一审这两个心肠恶毒的妇人。
几乎整个景府的人都聚在了无双苑,除了松柏苑呆呆傻傻的景泽岚和景云瑶。章青云和王英俊一则是外人,不好过多搀和景府家事;二来前几日章白玉才差暗兵部队中人送来了香袋中置换的香料,他们二人还要好生研究一番,自身也不愿前去。
沈从薏和桑柔双双被小厮带来的时候,两人都明显的瘦了一圈。沈从薏看着还算冷静,桑柔却在一见景天佑的时候就破口大骂,那疯癫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厌烦,吓得亲儿景泽渊都不停往温又容怀里钻,不敢上前去认这个亲娘。
“差人堵了这泼妇的嘴,不干不净的。”景祥隆听着也心烦,便第一个开口道。这次景天佑可是邀了景祥隆和温又容前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