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科幻未来>道与碳基猴子饲养守则>528 寄自昨日的信笺(下)
旅途。”

“只要符合船的定义。”

“噢,没错。以太会承载一切‘船’。但不包括上头的任何额外系统。可我们遇到的这艘纸船可不一样,我百分百确定它有自己的动力源和导航系统,我只是想知道它的原理。那可能是一个从没见过的系统。”

“或者?”

“或者是个头特别小的驾驶员。有些种族是这样的。特别小,或者不是固体。”

雅莱丽伽不这样想。“为什么它要送婴儿来?”她问道,“你们知道是它送来的,也知道它何时回来。为何不追踪它的去向?”

“这正是问题所在!我们不愿意追踪那艘船……我不是说我的想法,但是当我被告知这件事时,那位主人不赞成我做太远的追踪。我们最多知道它是从神光界和永光境中间的某个区域来的。某片连续陷阱带,我想,至少是信号不太好的地方。”

“为何不追踪呢?他认为那是某种陷阱?谁正在设计他?”

翘翘天翼忽然抖了两下翅膀,鬃毛朝高处飘飞起来。

“哦,我倒是还没考虑过这个。我还在研究船的问题呢。确实,也许他是在顾虑什么……不过这和我们没关系。我们不该去猜测别人的隐私。”

她的目光里重新流露出警觉的神采,似乎不愿再跟雅莱丽伽更多地讨论这个话题。雅莱丽伽便停住了,瞄向坐在阶梯尽头的荆璜。她很确信后者能听清楚她和翘翘天翼的全部对话,尽管如此他还是假装她们并不存在。

“也许我们应该跟门城之主详细谈谈。”她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这是更容易找到那艘船的法子。”

深渊上的空气默默无言。

“我看不出僵持在这儿有什么好处。”她继续说,“那艘船已经来往这里许多次,我们碰到它是个巧合。”

“没那么巧合。”翘翘天翼补充道,“老实说,你是第一个亲眼目睹那艘船放下婴儿的人。通常它不会在有监视者的时候干这件事。我无意显得冒犯,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何能成为例外。”

“那小妖精也看见了。”雅莱丽伽说。

“那倒也是。可他是跟着你看见的,对吗?”

雅莱丽伽没有轻率地回答。在荆璜表现出眼下的异常前,她自己对此都全无答案。现在她有点猜想,但不愿意让自己显得特殊。荆璜仍旧一眼也不看她。

“我们会看到结论的。”她说。紧接着便是漫长的等待。黄金守护者的围剿成了一种单调的流水线活动,她一边数着它们坠落的数量,以此计算大概的时间流逝,同时回想各种各样的事。被荆璜关在一个泡泡里如此之长的时间是她从未想过的,他不见得有伤害她的意图——可是,底波维拉尔不也他们仍然相爱吗?即便在那天桥之狱中?那愚蠢的旧情人是为了幻想中的乐园而发疯,荆璜心里想的又是什么?当他在那无意识的出神中流露出隐约的愤怒与狂乱时,那是在对谁构思着可怕的行径呢?她以为这件事是可以慢慢弄清楚的,而现在它似乎一下便急迫无比。

当她数到一万三千左右时,小妖精已经完全渡过了惊恐的阶段,在属于它的泡泡里呼呼大睡。翘翘天翼无精打采地趴着,忽然间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噪音。

“我饿了!”她悲鸣道,用蹄子猛敲了两下泡泡。

雅莱丽伽继续数着。她看到荆璜的头颅低垂,犹如快要睡着。但那白色的绳索依旧源源不断地把黄金守护者甩下去。她注意到他在一万五千多时站起来,捡起一小块融在阶梯上的黄金,用手把它按成小片金箔。那柄黑曲的弯刀飞了出来,把这片金波切割成工整的四方形。

他用这片四方形的金箔折出一个小小的、两侧斜翼收拢的流线型飞行器。雅莱丽伽只看了一眼,便对那纸模型的细节模样完全了然——它是那送婴儿的白船的微缩版,一个比例完全精确的纸模型。那船翼折叠与收拢的角度如此雷同,即便是照着某种折纸教程来也无法办到。只有见过那艘白船的人才能折出这个恰到好处的纸模来。

荆璜把那金船捏在指尖转了两圈,然后轻轻地投了出去。雅莱丽伽看着它在黑暗的深渊上滑翔,打转。非自然的气流托着它旋回,持续赋予它动力,好像那是一艘真正的飞船。

荆璜的视线也跟着它移动。

“你听得到吧?”他说。

空气依然无言。

“你在哪里?”他接着问道,“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咕噜咕噜。空气响亮地回答。那是翘翘天翼因饥饿而鸣叫的肚腹。荆璜朝她看了一眼。

托举纸船的风歇止了。那金船在空气里跌撞了几圈,落进黑暗的深渊。雅莱丽伽觉得有点口渴,她还是继续数。

黄金守护者们涌来的速度渐渐变得缓慢,并不急着进攻,倒只像要把敌人拖在原地。等雅莱丽伽数到两万零三百时,从阶梯彼端的幽蓝光晕里走来一个摇摇晃晃的影子。那是个穿着考究的干瘦人影,两条裹在黑长裤里的腿细如竹竿,头上戴着顶帽子。它用戴着白手套的双手按住脑袋顶上的礼帽,一蹦一蹦地往下走。

当白绳套索圈住它时,它开始高声地尖叫。

“别绑住我!”它喊道,“我是个使者!”

荆璜有点迷惑地打量了对方一会儿,似乎那并非他预期中所等待的人。最终白绳套索松开,任由那瘦瘦长长的影子走来,当它跳到半途时,一阵风回旋而落,猛然刮走它的礼貌。所有人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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