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心中忽然没来由的涌起一阵慌乱,担心蜜菀有一天会离他而去。恰在此时,跟着胤祥和钰珩的嬷嬷前来回禀,说两个孩子一直哭闹,乳母们喂奶也哄不好,或许两个孩子是想念额娘了,询问蜜菀要不要见见两个孩子。
蜜菀连忙点了点头,吩咐嬷嬷们赶紧将胤祥和钰珩带到丽景轩来。胤祥和钰珩原本哭得惊天动地,但一见了蜜菀,马上便不哭了。
等蜜菀将胤祥和钰珩并排放在自己身边,拉着他们的小手哄他们的时候,胤祥和钰珩小脸儿上虽然还挂着眼泪呢,却不忘对蜜菀露出一抹无齿的笑容,那副可爱的小模样儿逗得蜜菀也跟着露出了笑容,瞬间便将之前不开心的事情忘到脖子后面去了。
康熙见蜜菀宠溺的望着胤祥和钰珩,忽然觉得十分安心,
是了,无论菀菀有什么特殊的来历和不凡的际遇,菀菀都已经嫁给了他,并且还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今生今世,蜜菀都注定不会再离开他了。从今而后,她和孩子们都会好好的留在他的身边,在他的羽翼下开心、幸福的生活下去。
太医院左院判从前就曾经为卫贵人卫琳琅诊过脉,知道卫贵人一向体弱多病。按照周平的诊断,若是卫贵人平日里注意保养,好好调养身子,也不是调养不好,可是,卫贵人不止不注重保养,而且还喜欢伤春悲秋,每天都要掉几回眼泪,又因为心思郁结而经常失眠,每夜只能睡一两个时辰,因此才渐渐将自己的身子给熬坏了。
加上卫贵人此番着凉感染风寒以后,又没有立即用药医治,因此致使病邪侵入心肺,引至高热不退,竟至昏迷不醒。
最严重的时候,卫贵人连一口药都喂不进去,连气息都弱了下去,看着委实情况不好,连周平为卫贵人诊脉之后,都连连摇头,说只怕卫贵人是熬不过今晚了。
惠妃纳喇茹芸看了卫贵人的情况以后,不禁皱了皱眉,吩咐伺候卫夫人的宫女秋燕道:
“内务府方才不是已经将卫贵人的装殓衣裳送过来了吗?你还不赶紧伺候卫贵人擦洗更衣?难道还让她赤身luǒ_tǐ的去那个地方不成?”
敬嫔王佳语蓉也在一旁说道:“赶紧将卫贵人的衣裳穿上也好,哪怕是冲一冲也是好的。若是能让卫贵人熬过这一关,也是一件好事。倘若卫贵人注定无力回天,好歹让卫贵人撑过这几日也好。
否则,若是卫贵人偏巧赶上明日十一阿哥和十公主洗三的大喜日子一命呜呼归了西,岂不是冲撞了十一阿哥和十公主的好日子?
到时候,只怕又要惹皇上和太皇太后不悦,估计又要有一场好气生了,还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跟着倒霉呢!”
惠妃越发拧紧了眉头,思量一番之后,还是有些不忍心在卫贵人临死之前再算计她了。
惠妃叹了口气,对敬嫔道:“事到如今,就连医术高明的周御医都对卫贵人的病情都毫无办法,本宫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至于能不能熬过此劫,就要看卫贵人自己的造化了。”
惠妃说罢,便催促着伺候卫贵人的宫女秋燕伺候卫贵人更衣,她便带着敬嫔暂且回了后殿,打算吃些茶点,休息一会儿,晚些时候再去看卫贵人的情况。
延禧宫西配殿里,秋燕伺候着卫贵人擦洗了身子,更换了衣裳,一个人在西配殿里望着脸色苍白的卫贵人,心里便隐隐有些害怕。
秋燕是被贵妃钮钴禄瑾瑜特意挑选过来伺候卫贵人的。秋燕为人的确十分忠厚老实,虽然话不算多,但手脚却十分勤快,无论什么困难的差事交到她的手上,她都会尽心尽力的去将差事办好。秋燕只是有一样缺点,那便是胆子小,尤其怕黑怕鬼,就连自己一个人走夜路都会害怕。
如今,秋燕见天色已经渐渐晚了,眼看日头就要落下去了,秋燕心里越想越是害怕,连看都不敢细看卫贵人,未等天黑便点了几盏灯,将西配殿照得亮堂堂的。
秋燕每隔半个时辰便会走到床榻旁边,用手指试一试卫贵人的鼻息,看看卫贵人有没有断气,其余的时候便一个人坐在前厅,也不敢一直盯着卫贵人,心里不断的默念着经文,既是为卫贵人祈福,也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害怕。
只说卫琳琅病得昏昏沉沉,隐隐听到身边有人用悲伤的声音念着她平日里常看的佛经,卫琳琅知道那是她的儿子八阿哥胤禩。
卫琳琅很舍不得八阿哥,却也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卫琳琅临终之前,对那个曾经给了她希望,又亲手将她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夺走的康熙已经没有半分情意,有的只是无尽的愤怒与怨恨。
明明她当初也是被人算计了,才阴错阳差的为康熙侍了寝,可是,康熙却从来不愿相信她是无辜的,只凭那些位高权重的妃嫔们挑唆几句话,便认定她仗着自己的美貌,不甘心一辈子在辛者库为奴为婢,于是才费尽心机的爬上了龙床。
就连她九死一生、以命相搏才为康熙生下的八阿哥,康熙都不屑一顾,还没等她看儿子一眼,便将她的儿子交给了惠妃抚养。
卫琳琅本就是不争不抢的性子,又因为自己的出身而时常自卑,因此便觉得或许这就是她的命。她身为皇上的妃嫔,却没本事讨得皇上的欢心,本就是她自己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