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显圣整个人笼罩在黑布当中, 只从外在轮廓看得出是个人形,云棠非常好奇,他那黑布底下的身躯究竟复原了多少。

好奇归好奇, 云棠现在仍然安静地依偎在燕霁的怀里,双眼安分地盯着燕霁玄色的衣衫,如要将其看出一朵花儿来。

云棠心里非常有数, 对方可是能飞升只是苦于天门已断的张显圣, 她连他的修为都看不穿, 现在只能躲在燕霁的怀里才能免于被摧残, 她还是不要主动凑上门送菜了。

该看的看, 不该看的不看, 方能苟得长久始终。

张显圣似乎并没想同燕霁打,那团黑布僵硬而快速地朝后退,燕霁唇角冷勾, 他从云棠手中接过来的剑此时散发着幽冷寒光, 像是给铁剑渡了一层冷冷的月华。

他一只手禁锢着云棠, 单用左手, 看似随意地在空中划开一个半月状, 云棠睁开眼,浑身汗毛都竖起来, 她记得那个预知梦里燕霁用过这招, 整片山头被炸得什么都不剩下,一下子化为齑粉,像是一瞬间经过沧海桑田, 最后什么都没剩下!

云棠下意识不想被炸成火花, 她的警觉性不断提醒着她快逃快逃, 却又被燕霁强硬地揽着。

云棠发现燕霁这人一掀起战斗, 姿态便极其强硬,他面前的对手会被他的领域完全锁死,全面压制,陷入冰冷的绝望。而且……他的强硬还体现到了别的地方,比如现在云棠想跑,燕霁的手臂也如铁钳一般,掌控一切。

……云棠挣扎不动,她着急了会儿默默释然……她不信燕霁真会疯狂到对一快黑布使出几乎同归于尽的招式。反正她在燕霁怀里呢,先炸也是炸他,云棠赶紧把燕霁抱得更紧些,环住他劲瘦的腰。

燕霁感觉腰上多了股力道,往下凝目,没说什么。

燕霁那道半月形的弧度看起来非常静,在夜空当中如同被画上的一弯如眉的月亮,在月道之中,狂风一般肆掠的剑意如有千万道,不断穿梭来去,空气越来越稀薄,外面的空气终于挤压进来……

“嘭——”一声,以半月为中心,那处的夜空忽然爆炸,哪怕快跑出去的张显圣也被波及,他身上凝聚万千血影,想挡下此攻击,血缘层层被爆破,连带着,张显圣身上的黑布条也完全被毁。

一架灰色的骷髅架子出现在云棠和燕霁二人面前,这就是张显圣的身体,其中一道骨头架子还因为适才的冲击而有了裂缝。

云棠听到燕霁冷笑一声,笑声里多有不屑。张显圣从先法时代过来,被燕霁毁了身体,他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一具骷髅架子用在自己身上,他不现身于人前,正是因为自卑自己这副躯体。

而燕霁偏偏打蛇打三寸,他在先法时代时能杀张显圣却不杀,却毁了他的肉身,让他活着承受游离在世外的孤独痛苦,现在又明明白白地毁了张显圣身上的黑布,用他最在意的地方去羞辱他。

张显圣嘶哑而凄厉的声音响起,似气急败坏:“燕霁!你恶毒狂妄,本座今日便是死,也要带着你和你怀里的小情人!”

云·小情人没什么好说的,心如止水,甚至还有些想笑。

她清楚自己的脸长得什么样,也就是娇艳动人、目若含情,之前师兄们对她说她的漂亮再弱几分就好了,不会让人那么没安全感。

云棠十分感谢师兄们的提醒,继而觉得他们说的都是废话。她就是要漂亮,她长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别人觉得不安全关她什么事?

也真是因为这张脸,现在在这种烽火连天的战场,别人打得不可开交,只有她施施然、看起来悠哉悠哉、娇怯怯地依偎在燕霁怀里,像极了攀附着强大男人就耀武扬威的菟丝花美艳宠妾。

也怪不得被打得抱头鼠窜的张显圣会看不惯她。

张显圣一边召唤出一柄血色长镰,攻向燕霁和云棠,一边道:“燕霁,这么多年过去,你千挑万选出的女人,也不过是这样一个没用的依附男人的蠢货,怎么……你是怕其余高修为的女修知道了你的秘密要杀你?”

张显圣也不断捅燕霁的心窝子。

燕霁可从来不在乎女修,想杀他的人数不胜数,是男是女有什么重要的?不过,一听到那个所谓的秘密,燕霁同样脸色一沉。

不等燕霁发难,云棠也对张显圣非常不满,反正张显圣都骂她蠢货了,肯定早得罪死了,也无所谓再得罪不得罪。

云棠在燕霁怀里,把声音调得尖尖细细,婉转如莺啼:“燕霁,都是我不好~呜,我修为低给你丢脸了,我配不上你。”她装哭几句,“这个骷髅架子好讨厌啊,他说话怎么那么难听?”

“他是不是从来没被女修喜欢过,所以妒忌你?”

“他肯定没被女修喜欢过吧,一点儿都不懂女修的心,女修都喜欢燕霁你这样的好看的、强大的,谁会喜欢骷髅?”

云棠一口一个“不被女修喜欢”、“骷髅架子”完全戳在张显圣的心窝子上,张显圣见自己的老仇人燕霁怀抱美人、春风得意,自己却落到如此地步,恨意如滔天海浪一般席卷过去——

他挥舞着长镰,身形如蛤蟆般,骨头架子膨胀起来,血光隐隐,十分古怪,在院落地面上擦来荡去,云棠还从未看过这么诡异的功法。

恕她直言,她看不懂这奇奇怪怪的招式,难道是在蓄力?

云棠打了个呵欠:“你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在这儿擦地板?”

院子里的地板都被他擦干净了,一代大能张显圣,擦地板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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