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苏氏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她提声问云河:“是云棠把非烟伤成这样?”
云河点点头,他没法瞒下去,众人都看到的事儿。
云苏氏身子晃了晃,再见到默默受委屈的苏非烟,更是大怒,咬牙道:“那个蹄子……在哪儿?她回了宗门是吧,她在哪儿,你带我去找她,她翻了天了对吧。”
云苏氏这些时日也有些想云棠,但是她和云河一样,看见苏非烟被云棠刺成这样,又急又气,便想着找云棠来清楚明白的问责。
云苏氏一身怒气,云河道:“你别去了,她……根本没回太虚剑府。”
没回太虚剑府?云苏氏有些懵,外面那么危险,魔人大肆作乱,云棠不回太虚剑府是想死在外面?
苏非烟眸光一闪,咬着嘴唇道:“……娘,你别去,你去了还不知她会怎么对你,她还打伤了爹……”
这下,云苏氏心中真如被重锤了一般。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云河的手,这手上的伤,是云棠干的好事?
“反了反了!她真是越来越不像话,就是被她舅舅舅母惯的!”云苏氏重重跺脚,气得几乎要晕厥,踉踉跄跄扶住一旁的墙面:“她有本事一辈子别回来,出了任何事儿,都别找我们帮忙,让她尝尝那些苦楚,她才知道爹娘算什么……”
云苏氏说着,眼里的泪陡然掉下来。
她纵然对云棠诸多不满,也觉得云棠是她亲女儿,现在云棠那么不听话,云苏氏既是恨她,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苏非烟看到云苏氏的眼泪一愣。
她很久没看到云苏氏单为云棠哭过了,苏非烟神魂俱痛,心中也多了丝慌乱。她不想看到云苏氏为了云棠哭,这会让她手足无措,有一种自己随时会被抛弃的感觉。
苏非烟赶紧道:“云师姐可能不会后悔……她的修为不对劲,也许在外面,反而活得更好。”
她忍着疼,小心翼翼地看着云苏氏:“她还骂了爹,看样子真不想回来了,也许,云师姐就喜欢在外边吧。”
云苏氏蓦地抓住重点:“她修为不对劲?”
云苏氏正要详问如何不对劲时,门外传来敲门声,道藏真君粗厚的声音传来:“云河真人,本君有要事相商。”
云河从颓废中强打起精神,打开门,门口站着严肃的道藏真君,和容色如雪的玄容真君。
玄容真君左臂上打着绷带,他才从青山关战场回来,青山关战场的魔人非常厉害,之前大批魔人自爆,得亏玄容真君力挽狂澜,但他也受了伤,再待下去,恐怕要被魔气影响,所以暂时回了太虚剑府。
云河道:“道藏真君、玄容真君……二位来有什么事?”
门内的苏非烟听到玄容真君的名字,蓦地一震,师尊……师尊还是来看她了吗?她就知道,师尊不可能完全不管她。
苏非烟心潮澎湃之时,云河邀请玄容真君和道藏真君进入房内。
玄容真君一眼便看到了房内的续魂灯,他微微凝眉,下意识想走过去,但并未说话。
道藏真君道:“云河,之前你碧天峰冰封了一具魔人尸体,现在我们想用一下,试试云棠的办法。”
云河道:“我这就去取。”
云苏氏听见云棠的名字,赶紧走过来,絮絮道:“道藏真君,玄容真君……”她尤其专注地看着玄容真君的俊颜,“真君,云棠她大逆不道,差点刺死了非烟,还刺伤了她爹,这种攻击同门的行为,我们太虚剑府可不能姑息呀。”
玄容真君原本听到云棠的下落,就要去寻她。
但是魔人的事情更紧急,这才被他搁置。
道藏真君看着眼前的妇人,一身虚浮的金丹修为,空长了颜色。他不知该如何说,凭道理来说,云苏氏以为云棠还是太虚剑府弟子,想要惩罚她,符合门规,可是从心来说,道藏真君只觉得荒谬。
他这一路行来,身边的那几十名弟子没有进言要处置云棠,反而是云河、云苏氏身为父母,对于处罚云棠这个事儿非常积极。
他们要是真维护门规,之前又如何会犯那样的错把云棠逼走?
道藏真君真不知道他们究竟想做什么,是想维护自己身为父母的尊严,还是为了让云棠听他们的话?
道藏真君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云棠之前已经叛出太虚剑府,按理来说,她应该没把自己当太虚剑府弟子。”
玄容真君也道:“现在不是说此事的时候,我们继续谈魔人的事。”
苏非烟躺在床上,听到玄容真君现在不追究这件事,一颗心凉了半截。
师尊不过问这件事,就是偏袒云棠吧。
还有道藏真君,她明明都快死在云棠剑下,道藏真君凭什么还对云棠多有欣赏?苏非烟觉得自己如同成了地上的泥,死了也没人在意。
她默默流泪,云苏氏只能抱着她。
玄容真君担心青山关战场,他把对云棠的想念埋在心底,道:“之前你说的魂魄藏毒是怎么一回事?”
道藏真君把云棠如何发现魔人魂魄中的黑岩矿毒的事一说,末了叹道:“如果我们能有类似抽魂的手段,对付魔人就要简单许多。”
道藏真君道:“她的抽魂非常厉害,而且,除开抽魂,她碰到魔人,魔人并不会狂化,这么多魔人一朝倾覆,我想,我们只要找对办法,也一样可以。”
道藏真君的话语中掩不住对云棠的欣赏,玄容真君略有慰藉。
他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