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唯一庆幸的是,自己从京都逃出来,不再被太孙控制着威胁到父王。
死在这,算忠了身为人子的孝道吧!
“不能拔出来,殿下,坚持一些,我带你去找县里最好的大夫!”
陈明易恨得牙痒痒的,最坏的情况终于出现了。
但这个时候,他却必须安抚心存死志的朱高。
幸亏玉蓉坚持要天天来开铺子,幸亏她那边离城门很近,幸亏玉蓉做好了随时都可以手术的准备。
张玉蓉这一段时间一直崩的紧紧的,最怕传来各种不好的消息。
尤其是怕听到传来大哥的不好消息。
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暗暗做好手术的准备,就怕大哥被抬着过来。
但她完全没想到,这样的机会,竟然会用在朱高身上。
她在自己铺子后院的屋里,接到了大哥护卫丢给自己的便签,这是他事先早已折叠好,放在袖口中,一直备用的,术这个字的便签。
护卫不需要接触张玉蓉,更不需要跟张玉蓉汇报任何字,只需要将这个便签传给她收到,他即快速消退不见。
张玉蓉看后,当即麻利的做出准备,暗暗有些庆幸,中招的不是大哥。
“玉蓉,看看,有救么?”
陈明易背着朱高见到玉蓉后,担忧的问。此时的朱高已经昏迷了。
“先死马当做活马医!这都昏迷了,挺好,我还真没有麻药呢!
大哥,我全身这么包裹成白色,只留了眼睛在外面,所以,不用管他醒不醒的,我就是开口也是变音的!
回头怎么编,就看大哥你的了,死了就按死的编,活着就按活着编,我开始了!”
张玉蓉一边检查朱高的生命体征,一边开口跟大哥交代着,一点也不会耽误时间。
伤的挺好,深邃的狭小的伤口,最初的损伤,并未到大动脉跟重要脏器,而是贯穿了肺部。
箭没有拔出来,连出血都不多,情况算不错。
张玉蓉先消毒,再铺消毒过的棉布单子,不放心的再铺上一层无菌纱布。
无菌纱布,是药店买的,可靠的很。
铺出来手术区域后,张玉蓉稳稳的开始用手术刀一点点的切开箭的四周组织,遇上血管,自然用血管钳夹住,用丝线打死结,杜绝出血的可能。
整个手术过程,手术视野很清楚,也很干净,没有血糊糊的情况出现,反而可以看到层次分明的解剖组织。
“有没有闻到臭味?”
张玉蓉忽然间皱着鼻子,用力吸了吸带着的纱布口罩。
不应该啊?
这才受伤多长时间,怎么会发臭了?细菌感染也没有这么快的啊?
“哼,这是射箭之人,有意用箭浸透了粪便,这种箭伤,遇上就是死路一条,
即便当场没有射中要害没死,也会在几天内发热抽搐死去的。那位箭手,是个阴狠的高手!”
张玉蓉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人家箭手,为了保住杀敌的效果,故意将箭浸染粪便,如此被射中之人,即便当场不死,回头感染也得死。
还有更厉害的,即便不是细菌感染,破伤风感染,死的更加痛苦。
了解到这点,张玉蓉开始扩大创面,亏好还准备了双氧水这样的消毒剂,她之前也考虑到战争会发生破伤风情况。
但凡这样的创伤,最好用双氧水冲干净,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破伤风感染。
说实话,真遇上破伤风,张玉蓉也没辙,她从药店买不来针剂这些医院才有的药物。
老天就给她开了一个小窗口,并未真正给她开挂,不然要是能从医院带东西多好?
果然,老天也不可能宠溺你一个人的。
剪肉,洗肉,到最后,张玉蓉还有意的放出血来,让血液再最后冲冲即将要缝合的深邃创伤。
疼痛的太厉害,昏迷中的朱高都被疼醒了两次,但意识不能真正清晰。
张玉蓉半点不受影响,自顾自的麻利干着活。
伤口最后缝合之后,张玉蓉将朱高摆成健侧卧位,受伤的部位,不宜受压。
“消炎药在术前虽然给他灌过一次,但他的情况,还真是要看天意,这些汤药,给他按时喝。
这里面可是被我添加了消炎药,一天三顿的给他灌进去,后续他醒来,只要他抗疼,他也能走两步方便的。”
张玉蓉说的这些,陈明易都记下来了,后续的照顾,下药,都是他一个人操作了。
好在玉蓉就在后面,他随时可以请教。
这几天为了糊弄朱高,也为了他好好休息恢复,张玉蓉在汤药里面加了安定,让他昏昏沉沉的睡着。
陈明易通过身边的护卫,随时掌握县城守城的情况,穆蓉北这样的人,守城是没有问题的,更何况他自己还带着大几千的精兵强将呢!
并且他本人就在城里,万一有事他也来得及反应。
只不过为了确保朱高的安全,陈明易不得不贴身亲自照护朱高。
这一天朱高醒来后,眼神怔怔的,看到陈明易又要他吃汤药,他摇摇头。
“我感觉好多了,我想去城门跟他们在一起,即便不做什么,鼓舞士气也很重要!”
“殿下,我认为你现在最好在外人眼里是不存在的,该知道你情况的,穆蓉北世子跟你的护卫们已经知道情况。
殿下你这样子悄无声息的,才是对我们整个别山县,最好的保护,更是对殿下你自己的最好保护,请殿下三思!”
陈明易弓腰行礼,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