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内的棠叶和如秀她们几个人,这会儿已经跑到了慈安堂外面的大路上,再过去一点点,就可以进去见黎家老太太了,棠叶却停住了脚。
她让如秀和那个小丫环先回慈安堂,自己朝另一边跑开。
大路另一边通往的是前面大厅,想来棠叶是要去和府尹官邸的管家商量给黎雀儿安排软轿去黎府的事情。不过她跑到半路,又急急忙忙地折了回来,大声呼喊如秀和小丫环,让她们俩个暂且等一等。
如秀此时刚走到慈安堂的院门前边,还没有走进去。
听到棠叶的喊声,她赶紧转身,同时抓着旁边小丫环的手臂,将之也一起拉出了院门,改而向棠叶跑过去。她没有先问棠叶半路折返的原因,拉小丫环的动作也是下意识地反应,就担心现下依旧守在外面的周节妇包藏祸心,黎雀儿说不定会出什么事。
所以她想也不想地就往棠叶那边跑,两人又在大路边上汇合。
“怎么了,是不是雀儿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如秀抓起棠叶的手,急忙问道。
棠叶摇了摇头,而后回想起之前孙妈妈所说的话,以及再之前的之前周节妇所放出来的狠话与其那凶狠的表情。她心里咯噔直响,拜托如秀快些回慈安堂去和老太太禀告这件事。在她带轿子出去向黎雀儿复命的时候,必须要得到老太太的允许。
假使老太太听说这件事以后,不准黎雀儿出去,那她就立即把轿子遣回去。
如秀点头表示知晓,来不及和棠叶说一声,带着小丫环迅速往慈安堂里面跑。
她们一行人出去和周节妇商谈的时间并不算长,按理说老太太现在应该还在床榻上睡回笼觉,最多老人家耐不住冷清,起来在外头院子里看看雪景,溜溜自己的老腿老脚而已。
谁知她们跑进去一看,里面叫得上名字的丫环们都不见了,只有几个年纪很小的丫头们在地上扫薄雪,免得刚刚清扫完的地面又重新堆积起了雪。
可想而知,老太太的人也不在里面。
外面这么冷,老太太今儿早上连早膳都叫了黎雀儿一起在里屋内用,没道理这下子却又跑出来吹冷风。要么就是老太太内急去了后面的净房,要么就是老太太察觉到周节妇跑过来闹腾的事情其实并不简单,因此自己先跑到前面去找黎康生备信去了。
如秀急得嗓子都快要变哑了,她不必再进去里屋查看老太太是否依然还在慈安堂里面。她一把揪住一个在用竹枝竹叶掸雪的小丫环,直接向其询问老太太的去向。
安心做事的小丫环被吓了一大跳,抬头一看原来是如秀她们,稍微镇定了些,就告诉她们说:“老太太前不久已经梳妆打扮好,跑到前头去找黎康生和佟金雪他们了,已经走了有一段时间了,现在应该在和黎康生夫妇谈事情吧。”
如秀大约明白了老太太的举动,马上跑出去,打算把这事和棠叶说一下,省得棠叶再担心。可是她跑出去以后,棠叶早就已经跑走了,这下子应该已经跑到管家那儿去拨轿子了,还怎么和她讲。
无奈,如秀便让先前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那个小丫环沿着棠叶落在雪地上的足迹往前追,不管棠叶现在人是在管家那里也好,还是已经带了轿子赶到后门那处也好,都要追上去,把老太太已经察觉到周节妇有事要闹的情况告知棠叶。
小丫环得令即刻冒着雪花往前跑,她细瘦的背影覆盖了雪花,竟快要变成白色。
如秀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她们出门的时候带着用来挡雪的油纸伞,可是在与周节妇和红衣二人纠缠的过程中,油纸伞摔落在地,早已被踩得破破烂烂的,就算再捡起来掸干净雪,也遮挡不了任何风雪。
而且她们这一路上都急急忙忙的,谁还有哪个时间去管伞和雪的事。
她摇了摇头,晃去头发上的积雪,又伸手抖了抖衣袖,让自己好过一些,不再冷得那样厉害,接着就撒开步子往前面大厅跑,去找黎家老太太和黎康生夫妇。
话说棠叶那一边,她已经和管家说好了要拨软轿给黎雀儿回黎府的事情。
管家一听是黎雀儿急着要用轿子,再说了只是回去一下黎府而已,又没有多远的路程,于是很快就给办好了。他特意把府上原先用来给佟金雪出行使用的一顶轿子调了出来,还很心地配了几个行亊稳当的轿夫,省得路上出什么幺蛾子,会惊扰到黎雀儿她们几个人。
这要是换作平时,棠叶肯定得对管家说一大番好话,来赞扬一下他办事得力,安排调度得非常让人满意。
只是现在,她巴不得管家办事慢一点,最好府上的轿子全部都没有空,要是这样的话,说不定就能阻拦黎雀儿跟着周节妇去黎府。
是以,她的表情一点儿都不开心,反倒还带着几分埋怨地瞪着管家。
管家被她瞪得莫明其妙地,赶紧停下手头上的事务,笑笑地凑到她跟前,好言好好语地询问了一下始末由来。一听到她是在担心黎雀儿会跟周节妇往外乱跑,管家不由得笑出声来。
“哈哈,棠叶姑娘大可以放心。黎府距离我们府尹官邸不过半柱香的路程,随便走一走都能到得了,你何必担心雀儿小姐会走丢呢。再说了,我给配得轿夫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不管出了什么事情,他们都能应付得来,你就放宽心,先按雀儿小姐的吩咐,随她去黎府看看吧。”
棠叶皱眉一想,觉得管家说得也有些道理。
她又跑到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