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接着说。
“他们的计划非常的顺利,拿到钱、分钱。”
“或许崔伯瑜并不拿钱,这样的品质的崔先生,会让他的朋友们更加钦佩吧。”
更愿意为他舍身忘死。
果然,吴勇的神色变了变,显然是认同宋宁的话。
宋宁接着道:“按照崔伯瑜的个性和沉着,他们的计划应该还要时间去酝酿筹划,好让蔡浩阳的杀人动机更加明显,甚至,让蔡浩阳真正的动手。”
她说了一半,崔伯瑜补充道:“大人料事如神,学生确实想让他亲自动手的。”
有人问道:“那、那为什么没有?”
崔伯瑜道:“大人知道了,什么都瞒不过宋大人。”
“是因为初六那天,你母亲的尸骨被冲刷出来了?”宋宁问他。
崔伯瑜点头,他查到了凶手,却没有找到他娘被埋在哪里。
“那具尸骨的埋葬的地方,让你想到了,你的母亲是被他们活埋的,是不是?”
崔伯瑜一字一句道:“她当时并没有死,他们哪怕不管她死活直接离开,也比将她活埋要好。”
他说完看向了蔡浩阳,目光寒凉如锋利的刀。
“你是如何知道的,村中的朋友告诉你的?”宋宁问题。
第二天他们去清理白骨的时候,附近不少村民去观看,当时在场的人,应该有崔伯瑜的朋友。
她也当场验尸了,死亡大概时间,年龄、和生前受伤情况都报了。
如果有知道四年前崔刘氏失踪的人,立刻能猜测得到是崔刘氏。
崔伯瑜点头。
“你本还能压抑的仇恨,便再也压制不不住了!”
“所以,你在初九的夜里,迫不及待地动手了!”
“你早早出城,让吴勇在府门口等着他回家,告诉他你在望湖亭的对面等他,有事相商,于是蔡子泽一个人去喊开了西城门,遇到了安泰。”
“安泰早就知道,因为下雨今晚能喊到桨手,于是,你顺利登船也按照吴勇交代的,不要带别人。”
“安泰的不在场有桨手证明,而桨手却不知道,在望湖亭的对面,有谁上了船。”
“让桨手离开以后,你用了mí_yào将他迷晕,用蔡浩阳的核桃拍在他的额头上留下线索,在水中把他溺死,用绳子捆扎住他的头发,拴在船底。”
崔伯瑜望着宋宁,神色平静:“大人果真的厉害,可是……大人您有证据吗?”
“这起案子到这个地步,便是没有证据,也可以定罪。”宋宁一笑,道,“不过放心,本官查案没有别的好处,就是会让犯人心服口服。”
“诚心为你解惑。”
崔伯瑜很自信,反问道:“大人,您的证据是什么?”
他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手法非常干净。
“听说过同区域水质检测吗?”宋宁高深莫测地看着他,“你杀他时下水穿的衣服还在吧?”
崔伯瑜惊住,他的衣服确实没有丢。
“找到你这件衣服,就能用药水检测到二者之间的相同点,能知道你们是在同一区域落水的。”宋宁扬眉看着道,“你应该知道,虽是同一个湖,可不同于区域水中的藻类和生物会不同吧?”
“只要有这一点,就足可以证明你是凶手。”
她一番话,前面一部分崔伯瑜完全没有听到,但后面一句话他懂了,宋大人足可以证明他是凶手。
“这、这怎么可能?”
宋宁遗憾地耸肩:“那可见你对我还不了解,我以尸检仵作而出名,我这个手艺,在大周我认第一,无人敢论第二。”
崔伯瑜喃喃说不出话来。
这话要是别人说,他当然会质疑甚至一点完全不相信,可对方是宋大人。
济南府大名鼎鼎的宋推官,来济南府短短时间就已是声震济南。
宋宁当场对王骁道:“稍后去将他所有衣物取来。”
“是。”王骁应是了。
宋宁看着一脸迷糊思索着的崔伯瑜,目光闪了闪,其实不单崔伯瑜,就她刚才那番话,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说的什么。
反正她是没有药水能检测出所谓的水生物。
蔡子泽一案,正如崔伯瑜所言,他办的非常干净,除了多此一举让安泰来给她送桃核。
这是他最大的败笔和破绽。
她拿到桃核的时候就觉得奇怪,凶手能有空将死者细心地绑在船底,为什么不去找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核桃?
最重要的,当时在甲板上她曾看过那个地方,并没有核桃。
她办过的事她有自信不会疏漏。
宋宁接着道:“关于蔡匀的死,是你说看到吃饭的时候出府去办事的吧,可是除了你以外,没有人亲眼看到他出府。”
“我想,蔡匀并没有活着离开府里,他在府中就已经晕或者死了。”
“你将他打死,仿照你母亲当年的伤势,让他生不如死,如果不是需要让人发现,你也会将他活埋吧?”
这是他的第二个破绽。
崔伯瑜垂着头,宋宁忽然看向吴勇:“他杀了蔡匀,是你帮他将人运出府出去的。”
“在城外,他们看到的车夫就是你。”
因为崔伯瑜在给蔡府的孩子们上课,他有证明他不在场的证人。
那么,能帮崔伯瑜的人,就只有吴勇。
“和他没有关系,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崔伯瑜道,“大人这么有本事,就不该随便冤枉别人。”
宋宁看向他:“你既然知道本官有本事,就不该说出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