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仁回道:“暂时还没有,圣上没有下令。”
“魏阁老,这……如何是好?”大家又去看魏训昌。
魏训昌没有说话,他坐在宋宁的对面,一直在观察宋宁的反应。要说以前他一直觉得宋宁是个小孩,但渐渐的相处,早已对她彻底改观,只将她当做对手而忽略年龄。
宋宁不是无脑的人,无论她做的事是多么的无知无赖,那也一定含藏了她的目的。
此时此刻,宋宁的很冷静,她甚至都没有去伪装对皇后薨逝的悲伤表情。
他心思电转,不知怎么的,突然将想明白了许多事,许多违背常理的事,许多他认为不应该的事。
一旦明白他就彻底通透了。
原来如此……宋宁和赵熠为什么要这么做,赵炽为什么要这样的反应,他懂了。
他收回了视线,看向和他说话的官员,道:“太子那边还是要通知的,皇后于太子殿下而言……唉……忽然想到先帝去世时的一些情景,心中发酸。”
先帝去世?魏阁老为什么提到先帝去世的事?
大家都会猜测别人说话的含义和指向,魏训昌说的话,当然就更加会猜测了。
立刻就有人附和他:“说起皇后仪制,到想起先帝留的口谕了!太后娘娘和齐王爷,在后来的几件事上,确实让人失望了。”
先帝什么口谕?让当时的皇后现在的太后苗氏殉葬。
后来齐王赶回来,加上赵炽也没有紧着说这事儿,大家就一起装傻忘了这事。
现在魏训昌几个人再提,目的,当然还是那个目的。
大家去看宋宁。
宋宁正色坐着,时不时和身边的人说几句话。
丧钟响了。
坤宁宫中,太后刚吃过早饭,和田赋兴闲聊:“哀家当时是不是过于心软了?”
“娘娘向来心软的。”田赋兴道。
“哀家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长出几分野心来,不然掐死他了,也不会有这么多事了。”太后道。
田赋兴也不知道说什么。
“赵炽遣人去齐王府了吗?”
田赋兴回道:“遣人去了。”
皇后薨逝,齐王当然要来宫中的,不但齐王要来,太子也要来。
“他回来了没有?”
田赋兴摇头,他不知道:“……奴婢瞧着,好像是没有回来,不知道王爷怎么交代的,常玉应该有法子应付。”
“不管了,你把金银细软拾掇拾掇,别便宜了别人。”
田赋兴笑着应是:“奴婢这就给您收拾去。”
他说着出门来,坤宁宫门外站在十几个侍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田赋兴问道:“杂家回自己屋里取点东西,成不成?”
“没有圣上的手谕,进出的人杀无赦。”
田赋兴应是又退回了了坤宁宫。
……
偏殿中,宋延徐也很担忧,他低声问宋宁:“齐王爷到底在不在王府?”
“不知道,他也没有告诉我。”
宋延徐道:“如果他回不来,怎么办?”
“那我们就等他回来。”
“你没别的办法了?”宋延徐问她。
宋宁摇头:“父亲大人,我们的计划是以齐王为中心的,您说的中心都没没回来,我怎么打算呢?”
宋延徐想想也对,坐着不说话了。
去传齐王的人空手回来了。
赵炽撑着面颊,疲惫地看着来回话的小內侍,小內侍回道:“没见着齐王爷,常公公说王爷刚吃了药睡着了。”
“辛苦他了。”赵炽吩咐礼部,“按皇后仪制办丧事吧。”
几个衙门热闹了起来。
宁王赵熺进宫来,一进门和宋宁打了个照面。
所有官员一直坐在偏殿里,不敢走也不敢乱动,除了喝茶和去茅房外,大家只能在这里等着。
有人道:“……太子进宫了。”
魏训昌不由紧张起来,一边观察宋宁的反应,一边盯着门口等着什么。
宋宁在和赵熺聊天。
“昨晚的茅坑我恶心了一夜。”赵熺道。
宋宁问他:“宋元时在干什么?”
“不知道。他不是什么事都和我说。”赵熺道,“他怕连累你和我。”
宋宁道:“你告诉他,不要捣乱。”
“我告诉不了。”赵熺道,“他和康青都都不归我管。”
宋宁又问道:“他真是康府后人?”
“嗯,算是我表弟。”赵熺道。
宋宁盯着赵熺看,赵熺道:“我不可能什么都告诉你们,这种事我要是能随便说,我也不会怂这么多年了。”
“再说,先前我都不知道他是,他不来找我,我也不认识他。”
赵熺看宋宁盯着他依旧不说话,他不得不道:“我……我是装受伤告诉云台是太子要杀我,可我也没敢别的啊。我就想着云台念及兄弟情,早点……咳咳……反了,就他能反啊。”
宋宁问道:“为什么只有他能?您和贤王都不行?”
“你想的也太简单了,我们圈养这么多年,莫说养兵我就家里多个婆子别人都知道。”赵熺道,“我活的还不如路上跑的狗。”
宋宁明白,那些能揭竿而起就能造反的王爷,都是只能活在稗官野史里。
一杆挥,千军万马莫说不好凑,人家跟不跟你反?就算跟了,你得发军饷、得给人一口饭吃吧。
更何况,现在是太平时期,人好好的有饭吃,为什么要跟着你做杀头的买卖?
不当儿子不是爹的,谁都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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