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大喝。
红砖。
应声而开。
半截砖头“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弹了几弹,似有不愿,终又顺服,砖屑,纷纷而落。
砖垛上半截砖。
与地上半截。
从此。
真是。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魏晚又摸起一块砖。
用力一砍。
“嘿!”
这块砖也“啪”的一声,应声而折。
下一块……
再一块……
第5块……
魏晚一连砍了5块砖,围在一圈的学生们,大声喧哗,纷纷喝彩。
“好!”
“班长真棒。”
魏晚又摸起一块,牢牢地捺在了砖垛上,高高地亮了亮掌刀,而后,起手如闪电,“啪”的一下,飞速砍了下去。
“啪。”
站在他面前的几个学生,如果用慢动作回放的话,此时已可看见,马大伟的两只手掌正在从他身体两侧击在一起;于凤林圆滚滚的腮帮已经鼓起,包朵的瞳仁在扩张,明绣的牙关在张开,田苗苗在转头。
而圈外。
圈外的那些学生,有的在拨拉前面的同学;有的在人缝中穿插着向圈里看;有的在起跳,双脚已经离开地面……
这些学生。
已经准备好了。
准备好喝采了。
全都。
准备好了。
只。
可。
惜。
这块砖。
却没有像前几块那样,应声而开。
魏晚又劈一掌,仍然没开,再劈,还是不开……
这块砖?
金刚葫芦娃?铁娃?铜娃?还是金娃?
脑壳竟坚硬如斯,让魏晚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嘿。
呀!
他将那块砖拾起来,放在眼皮底下,翻来覆去仔细看了看。
哦。
原来。
这块砖竟然是块黑心砖,不知道是因为当初在制坯时,泥巴里添多了料,还是因为烧窑的时候,火力太猛之故,这块砖的中间部位已经被烧得微微冒出了黑油,看样子,八成它的心都黑透了,都已经由泥化转为瓷化了。
怪不得砍不开。
这样的砖,当然非人力可为之。
要想击之,必须锤之。
魏晚此时因为前面连砍几块砖后,掌缘已经痛了起来,再加上连着砍了这块铁头砖几下,所以,他也就决定罢手了。
也可以了。
见好就收吧。
于是。
魏晚就有些尴尬地冲学生们笑了笑:“同学们,这块砖烧的太硬了,已经烧成瓷的了,这个坚硬度的话——砍是砍不开的,除非用锤子砸。”
那些学生纷纷点头。
“是的。”
“就是的,班长已经很厉害了,都已经砍开了五六块了……”
“那是,班长都砍不开这块砖,那就一定砍不开。”
“那当然了,你能砍开吗?包朵,你能吗?”
包朵连连摇头:“我砍不开,我又没有练过武功,真是的。
再说了,又不是我一个人不行,我看大家都不行,没有一个人能够砍开……
老是说我干什么?你们还不是和我一样?真是的。”
江波掂起那块砖看了看:“这块砖,确实烧得太硬了,连班长都砍不开,不过……
嗯。
我、能、砍、开……”
什嘛?
江波能砍开?
吹牛逼吧!
旁边。
卢文杰与田苗苗等人纷纷都撇了撇嘴,起哄道:“吹牛!”
“吹牛!”
江波脸上不动声色,嘴中却大声分辩道:“吹什么牛啊……
不相信是吧?
好。
那我就砍给大家看一看,看好了啊,把你们的眼睛睁大一点。”
他这一吆喝,看上去那么的有信心,倒把围在圈外的这些学生们,一个个都唬住了。
许多人由一开始的坚决不相信,开始变得半信半疑。
还有些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江波能砍开?”
“不知道……大概,能吧?”
“真的能?”
“能……吧!”
“他真的有那么厉害?”
“……!”
厉不厉害,一试便知。
只见江波扎了个马步,往下一蹲,而后,将那块黑心砖结结实实捺在了砖垛上。
他提起右掌,当胸而立,腮帮子一脸鼓了三鼓,运了好几次气,眼睛,也瞬间瞪得溜圆。
嘿……
看着他像模像样的动作,很多人,倒是立刻就对他寄予了深厚的希望,以为,就看江波比划的这两下,他应该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有些人已经开始点头。
“江波应该可以的。”
“原来江波也会武术啊?”
“江波好帅!”
“!”
再看江波。
江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手掌在那块黑心砖上连着比划了好几下子。
他的手掌。
上……
下……
上……
下……
周围的学生们的眼神、甚至脑袋也就随着他的手掌上摇下晃。
江波接连比划了七八下。
比划得所有人都不耐烦了,他却“扑哧”一声笑了:“对不起……我砍不开!”
“咚”的一声。
砖头落地。
江波迅速钻入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