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蕾越是不想让林凡去她家,林凡,就越想去看看。
他的好奇心已经起来了。
止不住了。
于是。
林凡就想了一个办法。
当然。
他的办法,并非原创,而是无数个前辈早就已经做过的事情,今后,仍会有无数人继续那样做的办法。
那就是。
尾随。
他决定了,等这个星期五,云蕾回家的时候,他就跟在云蕾的身后,跟着云蕾去她家。
他有把握。
既不会跟丢。
云蕾也发现不了他。
于是。
林凡就跟林又聪和阳慧撒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谎。
他撒谎说,因为马上就要期终考试了,所以,这个星期他就不回去了,而是和同学一起在学校里复习功课。
最后。
他重点跟林又聪两口子强调,他是跟卢文杰一起复习的。
没问题。
有问题吗?
林凡要在学校里冲刺复习,进行备考,有问题吗?
所以。
当林凡将一切计划好了之后,他看着云蕾的背影,眼睛中露出了一丝狡黠。
他。
现在懂得用计策了。
这也代表,林凡从此拥有了自己的主见,不再那么容易被他人掌控了。
他。
在走向成熟的路上,已经迈出了一大步。
而此时。
卢文杰仍然还懵懂无知。
明绣与田苗苗仍沉浸在她们幼稚的游戏。
云蕾在忧愁。
而林凡。
则已经将别人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了。
……………………
星期五下午。
林凡混在人群里,跟在云蕾的身后往校门外走,跟着她挤公交车,下公交车,跟着她穿过各种大街小巷和他从未来过的地方,就来到了云蕾的家。
看着这儿的环境。
林凡。
眉毛皱得简直上剪刀,也绞不开它。
太脏。
太乱。
太差。
这儿,说是贫民窟其实算作恭维,这儿,真真切切,简直就是一个城市之中的瘤啊。
大街小巷上处处可见随手乱丢的垃圾。
污水横流——
当然。
现在主要是融化的未干雪水,这些雪水,早就因为凝了化,化了凝,而成为长期占据这片街道上肮脏的顽固分子了。
如果夏天……
不敢想像。
此时已是日暮时分,那些中午融化的脏水,又开始渐渐凝固成冰了,鞋子落在上面,发出一阵阵“咯吱咯吱”的响声。
不过。
林凡的脚下却好像是绑了棉花一样,并没有任何动静。
甚至。
当他踩过被云蕾踏碎的那些冰茬之时,连一点点他的脚印都没有留下。
林凡。
又进益了。
林凡跟在云蕾身后,眼见她拾阶而上,顺着贫民区惯有的户外楼梯,登上了三楼,并穿过走廊,进了最里面的一间房子,林凡,也跟了上去。
三楼。
一间又老又破,墙壁上的白灰都已脱落得一片斑驳的房子里,传来云蕾的声音。
她在和她爸激烈地争吵。
声音。
很尖锐。
“……爸,难道,你就不能少喝点酒吗?
你看看你,满屋都是酒瓶子,到处都是烟头。
如果……从你买酒买烟的钱里拿出一半来给我交学费,应该也足够了吧?”
房中。
一个明显中气不足,如同一只开裂的破锣般的声音气急败坏道:“……滚!
不用你来教训老子,老子没有用你一分钱,老子喝酒也好,抽烟也罢,都是用的老子的血汗钱,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想读书?
想要钱?
好啊!那你自己去赚呀……
老子已经养了你十几年了,你有手有脚的,你为什么不自己去赚钱?
为什么不自己去养活自己?”
……!
云蕾的声音里已带了哭腔了:“爸,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我不是还小吗?
你现在出钱让我好好读书,等我以后读大学了,有了好工作了,我不是可以赚很多很多的钱帮你养老吗?
到时候我再帮你买一个轮椅,再装一对好假肢,对了,到时候我们另外买一座住1楼的房子,你就不用每天用书的话,怎么实现这些愿望?”
听了她的话。
那个破锣般的声音,倒像是被人用力按住了锣面一般,半天没发出声音。
沉默。
静止。
无声……
突然。
破锣般的声音,夹杂着一阵阵冷笑,重又响起:“哼!
哼哼哼哼哼……
少拿这些漂亮话来哄老子,以后,哪有那么多以后?
老子现在是过一天算一天,当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
明天有没有还不一定呢,说什么以后?”
云蕾的声音尖了起来,并且,话里也带上令人心颤的哭音:“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了?
爸!
如果我的学习不好,没有考到一个好学校,不用你说,我自己也不会读了。
可是,你是知道的,我学习成绩那么好,难道你真的就想让我这样辍学?”
!
“是!
老子没钱,不要再说了,烦都烦死了。”
云蕾哭道:“你的钱呢?你手上不是有十好几万吗?”
“滚滚滚,老子没钱,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管你,你也不要来管我。
滚……”
一阵声嘶力竭的吼叫。
林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