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夸林凡。
其实。
不就是夸她阳慧吗?
……………………
老林家这一餐饭,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开心的一次了。
为什么?
还用问吗?
其实。
林凡倒没有觉得自己成了明星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也远没有自己家的这些长辈大人们那么开心,他吃着桌子上的好菜,心里,倒是一直还在牵挂着一个人。
那个人。
自然是云蕾。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普天同庆的日子里,林凡并没有去想卢文杰、明绣、田苗苗甚至邓野包朵那些同学。
他想的,就是云蕾。
推己及人,他一直在想云蕾今天有没有这么一大桌子丰盛的饭菜吃啊?
她。
吃的是什么?
又在做什么呢?
那。
就说说云蕾吧。
林凡给她的那两千块钱,本来云蕾计划得好好的,像什么对联、炮竹,鸡鱼肉蛋等年货,云蕾都将它们列在了自己的采购计划之内,甚至,她还打算给自己的爸爸买上一箱好一点的酒,再帮他买一件棉马夹。
这些。
两千块钱应该足够,还有富余的,然后,她再看情况决定要不要给自己添点东西。
云蕾。
打算得很好。
通过她这些几乎面面俱到的盘算,就可以知道,云蕾实在是一个懂事懂得特别早的女孩了。
如果。
她的采购计划能够顺利进行的话,不出所料,她现在应该和林凡差不多,坐在饭桌前,一边吃着香喷喷热乎乎的饭菜,一边开心地看着春节联欢晚会了。
是的。
假如她的计划能够实现的话。
可是。
可惜。
生活,有时对待一些人时,偏偏就是吝啬到连假如也不愿意假如。
当春节前几天,云蕾想动用那两千块钱买东西时,不料,她的双手伸向自己藏钱的地方时,却瞬间摸了一个空。
云蕾的心,立刻“咯噔”一下。
再摸。
仍是没有。
云蕾急了,她立刻将包括自己藏钱的地方的整间屋子都翻了个遍,仍然没有见到那两千块钱的影子。
钱呢?
见鬼了?
它自己长腿跑了?
不小心丢了?
不可能。
当已经被急出了一头白毛汗的云蕾冷静下来,并仔细地考虑分析过后,她就知道了自己那两千块钱的去向。
不用说。
一定又被她那个天坑地坑连环坑的爹,给偷走了。
日防夜防。
家贼欢防。
奇怪吗?
不奇怪。
古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谁叫她家中,有一个日日夜夜,时时刻刻都在鬼鬼祟祟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的吸毒老爹呢?
她爸。
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毒资身上了,别说云蕾那两千块钱只是藏在了她的房间里,即使云蕾藏在身上一秒不离,他也有办法将那钱搞到自己手里。
因为。
他的眼中除了钱。
根本。
早就没有女儿了。
云蕾恨得好想抽自己的嘴巴子,她一连骂了自己十几个蠢。
“蠢!
蠢死了,蠢……”
骂自己有什么用呢?
当云蕾跟她的亲爹大吵大闹了一顿,惹得旁边的邻居都忍不住地溜到她家门口听墙根后,云蕾才颓丧地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
她实在没有力气跟她那个已经不打算好好过了,将她的过年钱都偷走的亲爹说些什么了。
她恨得牙根直痒痒。
她真想猛地抄起旁边的擀面杖,将瘫坐在她对面那个满脸惨兮兮,嘴里却又鬼话连篇的亲爹用力抽上几棍子,将他的天灵盖敲开看看里面盛着的究竟是脑子,还是一团浆糊?
太气人了。
云蕾颤抖着手,指向她爸,声音中带着哭腔道:“……为什么?
爸,你为什么要偷我的钱?
那钱,是咱们过年用的,你把它偷走了,全买了粉末子抽掉了,咱们还过不过年?
我问你,咱们过年怎么办?”
云蕾爸被女儿数落得缩成一团,畏首畏尾看着女儿的脸色,最后,他从牙齿缝里挤出了几句话:“闺女,你……你再去找那天来咱们家的那个同学要一些钱吧,我看电视了,他现在已经是明星了,林凡已经是明星了,让他给你点钱,不是小意思吗?”
云蕾张口结舌。
她。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个人。
竟然还是她亲爹?
云蕾气得用手指着她爸:“你……你不要脸,人家是你们老云家什么亲戚?
人家凭什么无缘无故给你钱?
你……
你真是够了……”
云蕾虽然愤怒,不过,有些几乎已经脱口而出,特别难听的话,终于还是被她又给压了下去。
骂。
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打。
她现在应该能跟她爸打个平手了吧?
打也没用呵!
打骂是打骂不出钱来的,而春节,却不会因为云蕾心碎其父的不可救药而推迟到来的脚步。
这个春节。
终于还是在云蕾一筹莫展的情形下,姗姗而来了。
就在林凡在爷爷奶奶家一口鱼一口肉吃得美美哒的时候,云蕾,却坐在她家那张空荡荡的饭桌前,捧着一碗糙米饭,有一下没一下,失神地扒拉着碟子里仅有的几根咸菜。
看着电视上热热闹闹的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