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伸手接过铁镇尺。
只见……
林凡面不改色,气不长出。
一,不像走江湖打把式卖艺的那些师傅一样,首先还要跺跺芒鞋,紧紧腰间的红绸带。
二,也不像某些所谓的大师,双手食指瞬间竖起,握个虎爪,向前徐徐推出,先运上一会气。
林凡不。
林凡只是将那根十寸长,三分宽的铁镇尺抄在手中,看了看,又掂了掂。
然后。
他左手拽着铁镇尺的尺尾,右手从左手根部“唰”的一下,飞速地往尺头处一捋。
一捋之下……
原本体正形端的铁镇尺,霍然被林凡捋成了一根农村烧火的时候惯用的捅柴火的铁通条。
又细又长的。
铁通条。
林凡咧了咧嘴:“师父,你的镇尺被我捋坏了……”
德岸老和尚捋了捋长长的白胡子,满眼都是笑意:“嗯!不错,不错,徒儿呀!”
林凡忙应道:“在,师父。”
“徒儿的功夫确实大有进益了,那么……你再用双手把它合在一起,能合成什么样就合成什么样子。”
“是,师父。”
于是。
林凡将那根铁通条的两头,抵在自己的手心中,两掌使一个童子拜佛,往中间一合。
瞬间。
那根镇尺捋成的长长通条,就被林凡合成了一枚圆球。
呵呵。
在林凡面前。
这根铁镇尺是毫无尊严的。
如同一团面。
林凡想让它圆就圆,想让它扁就扁。
德岸老和尚频频点头:“徒弟,你再用手握一下它,有多大力就用多大力。”
哈哈。
那天。
他不是同样让向一握过铁皮烟灰缸么?
林凡知道德岸老和尚是考究自己的功夫,此时,活动开了的林凡,少年的好胜之心顿起。
他将那枚单手只能握住一大半的铁球,包在左掌心里,左臂平伸出去,五指向里微扣,用上了他自幼跟着德岸老和尚苦练童子功的春秋暗力。
一握……
再握……
那枚铁球,瞬间被林凡的掌力锉下了一些飞沙。
德岸老和尚眼中一亮,室中登时如暗夜闪电。
他哈哈一笑:“好……好好好,徒儿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为师很是高兴。”
林凡眨眨眼:“师父,可是……你的镇尺坏了。”
德岸老和尚哈哈一笑:“没关系,你再把它捏回去,不就是了?”
林凡瘪了瘪嘴道:“师父,我捏不回去。
师父还是你来捏吧。”
德岸老和尚眼神一动,似笑非笑:“徒儿呀……师父知道你刚才运功累了,但是,也远不至于累糊涂了哇?
所谓,覆水难收……
这一地的铁砂,若想恢复成铁尺,必先将其融为铁水,倾于模具才行呀。
我们这里一没有铁匠的风袋火炉,二没有铁砧模具,让为师如何恢复?”
林凡挠挠头,满眼都是祈求道:“师父,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师父,你试一下嘛!”
德岸老和尚狡黠地眨了眨眼:“……那,徒儿,为师且试上一试?”
林凡高兴地笑道:“师父,试一试,试一试。”
“为师试一试?”
“试试。”
哈哈。
只见。
德岸老和尚“扑哧”一下,调皮地吹了吹胸前的白胡子。
白胡子。
根根凌乱。
直若乱云卷飞瀑。
德岸向前一步。
他双手只是轻轻一招,散落一地的铁砂,瞬间就如同被一块大磁铁吸住了一般,奇迹般尽数聚于他的掌心。
而后。
德岸老和尚双臂微微用力,将那些铁砂和铁球捺在了一起,同时,双掌一合,那些铁砂与铁球,瞬间,居然被他捺成了一块巴掌大的不规则铁块。
大师的手。
不科学呀!
他也是血肉之躯。
那双手既不是大型冲床,也不是重达数百吨的压合机,为什么,他直恐怖如斯?
再看德岸老和尚。
双手运力。
捏着那块不规则铁块一捋……再一捋……
三捋两捋……
一根崭新的铁镇尺,霍然出现在林凡面前。
看上去。
犹胜旧物。
林凡高兴地跳了起来,由衷赞道:“师父,你太厉害了,我就知道师父一定可以的。”
德岸老和尚哈哈大笑。
逗小孩子玩什嘛的。
他。
最擅长了。
不然,国学馆的那帮小小孩子,他又怎么能搞得定呢?
德岸老和尚微微一笑,他指了指旁边的板凳,示意林凡搬到自己身边坐了。
德岸看了看林凡……
林凡乖乖哒。
老和尚将小徒弟的一双小手握在自己的掌心,轻轻抚了抚。
纵然他早已定力非凡,不会轻易为心魔与外道所扰,此时,老和尚的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林凡一动不动。
他知道。
师父必定是有话说。
德岸注视了自己面前这个圆圆脸的小徒弟,半晌后才开口:“徒儿呀……”
“师父!”
“徒儿,不知不觉,咱们师徒也相处五年有余了……唉!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你也长得这么高了,想人间,最是韶华留不住哇……”
林凡恭恭敬敬坐着。
“徒儿,为师这几日,一直在考究你的功课,无论琴棋书画,还是针灸推拿,无论医卜星相,还是内外功法……等等等等,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