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此言何意?”刘宗周一听皇上开始批孔家子孙了,但并不知道言下之意为何。
“孔子的子孙后代算是历代皇上的臣子吗?”
“回皇上,算!”
“那孔子的子孙后代应不应该忠于皇上?”
“回皇上,应该。”
“但据朕所知衍圣公的封号开始于宋仁宗,那时候的衍圣公是宋朝的臣子。衍圣公应该忠于宋朝皇帝吗?”
“应该。”
“但宋朝被迫南迁后,刘豫建立了伪齐政权,封孔璠为衍圣公,是伪齐刘家的衍圣公,既然如此那这个衍圣公是否要忠于齐朝的刘家?”
“是的。”刘宗周彻底明白皇上的用意了,但为时之晚。
“伪齐政权被推翻后,但孔璠没有忠于伪齐,而是投降了金国,金熙宗于天眷二年继封孔璠为衍圣公,摇身一变是了完颜家的衍圣公。这算是忠吗?”
“不算。”刘宗周说的很没底气。
“但到了蒙古族占领曲阜,以孔元用之子孔之全为衍圣公,是成吉思汗家的衍圣公。这样一样,宋金元三朝并起,各有一个衍圣公。历史上除了诸葛亮家三兄弟个效其主外,朕还真找不出另外的例子来。”朱由校冷笑着停了一下,场面挺安静,屋里的人都没有作声,朱由校接着说:
“最后蒙古骑兵攻下金汴都,金封衍圣公孔元措被元政权所得,其又叛变了,蒙古仍封孔元措为衍圣公,然后元朝建立,到了元成宗元贞元年因孔之全长子孔治权奉祀事三十余年而奉诏袭封衍圣公。到了我朝明祖在南京建立了明朝,这不又有了一个我们朱家封的衍圣公。哼哼,如果有一天,无论是谁起兵推翻我大明或者北面的建奴得了中原的江山,又要重新封一回衍圣公了。这孔子的后代比起吕布这个三主家奴来,可厉害的多了。众位爱卿,你们说说看,孔子的后代这样的行为能算得上一个忠字吗?”
朱由校一口气把这些年的朝代更替的衍圣公数了一个遍,看着眼下的众位大臣一个个的不敢说话。
众大臣也有点不知所措,怎么接这话,皇上都说明朝灭亡的话了,怎么说?说孔家是忠于大明的?不会叛变,这可能吗?在孔家的眼里有朝廷吗?只要有当皇上的,没有不想在身上搞一层君权神授的神秘面纱,那就得厚待孔家。所以孔家在历代战乱中得以保全,这本是大家众所周知的事情,只不过没人提而已,但朱由校偏偏的给揭开了。
“众爱卿,对于大明王朝来说,一切三纲五常之类的,都莫如一个忠字重要!朕要求所有官员、将领、军士甚至是宦官,都必须为忠臣。家贫知孝子,国乱识忠臣。现在正是国家危亡之际,朕更需要忠臣来帮朕到渡过此难关。而不是那种没有骨头的乱臣贼子,如此人品,才学再高也不会用他。故朕决定明i开始,所有臣等自书效忠大明书宣誓永不叛明、效忠于朕,生是大明人、死是大明鬼,凡不宣誓者,朕将辞去其官职。”朱由校此招不一定有效,主要是效防一下电视剧而已。但目的xing却很强,信王那边已经有所动作了,抢在他们动手前,把宣誓效忠的文书公布出来,这样就算是有大臣追随朱由检推翻了自己,但在这份效忠文书前,这辈子也是有‘污点’的。此招虽然俗不可耐,但偏方治大病,在关键的时刻却能起到决定xing的作用。
“臣等遵旨。”大臣们对被逼着写效忠书一事相当的反感,这好象一直是反面人物才干的事,是为了yin谋诡计不被揭穿而保留的一份把柄,而皇上则应该是仁义的象征,逼着大臣们搞此类事情,明显落于下乘。但金中玉言开了,又不得不从。如若直言劝谏,又有几代衍圣公叛国投敌的事实在这,又如何劝谏?
“皇上,关于断句。”等大家都消化了皇上的话后,张瑞图这时候再也忍不住了,站了起来。
“断句的目的是什么?朕句斟字酌为的是让儒家的学说与时俱进,不落伍。半部论语治天下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孔子时期,恐怕还没有党争、还没有金人侵略、没有蒙古建立元朝、更没有建奴小儿嚣张的战我中华吧。沧海桑田时过境迁,抱着一本二千年前的教科书来指导当代的政治,本身就是一种可笑,为了不使论语没落、过时,文人们更应该发挥自己的才智,来补充完善论语,让其源远流长,成为国人行为指导准则。这才是朕的本意。”
朱由校对那些所谓的短句并不认为是孔子的本意,那是拔高了孔子,文过饰非而已,反而落了下乘,但对于政治却不得不为之。
否则就要面临选择孔子还是选择改革。改革是必须的,但放弃中国古文化也不是朱由校愿意看到的,那就只能拿论语没有标点来做文章了。
众臣没想到,皇上竟然如此轻易的就承认了断句是自己改的,而非论语的本意。既然皇上认了,断句风波是出于善意的修改,那还能如何说,只能说皇上改的不对,是对孔圣人的不尊重。所以张瑞图说:“皇上,虽怀大善之心断句论语,但孔人之言又岂是说改变改的。还请皇上自重,勿要误导视听”。
“张爱卿,朕却不同意此语,历来为论语注解者,目的何在?文过饰非吗?刚才朕从孔子的教育首创者、博学多才、孔家的不忠等方面,都可以推翻所有无限推崇孔子的行为是错误的。既然孔子、孔家都不值得推崇了,儒家还如何自存?但中华民族却需要儒家、需要论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