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云鹤跑是跑了,但前途真的渺茫,自己是一个宦官,不是普通人,离开了东厂,他就什么都不是了。在大明也根本没有他的存身之处,只要一个海捕文书,他立刻就会被抓,原因很简单,他们这五六个人都是宦官,无论怎么装,也没办法掩饰。不说别的,仅仅是那一身的尿sao味,就没办法退过去。
大同,出关,眼下能走的路只有这一条了,好在大同监军是自己的体已人,此次地震灾难损失,他也有份。这样下去肯定是死路一条,他在宣大监军四五年了,关外肯定有路子,而且自己出来的急,身上带的盘缠也不多,还得弄些钱带着。想到了此处,冒雨拔马往大同方向而去。
而混乱不堪的酒席,在郎中确定魏、倪二人没有中毒后,也平静了下来,倪文焕拿起了酒壶,研究了半天,问:“蒋县令,汝认识此壶?”
“不敢有瞒,下官的确认识。”蒋秉采也是个明白人,不会背着牛头不认帐,反倒坦然的说。
“从汝将酒洒桌子之上时,本官就已经怀疑了。孙云鹤此次是自作孽不可活啊!”说实话,倪文焕打心眼里不喜欢孙云鹤这个宦官,也可以说他不喜欢任何宦官。如今位居太常卿当然是魏忠贤的功劳,那是他为其效命、当幕僚换来的,自己一个进士难道想依附阉党吗?但这世道朝里无人难做官,自己一个普通的小进士,不攀上棵大树,光靠着做一个光杆御使,饿也饿死了。但攀上了魏忠贤并不代表一个进士就会对一个文盲彻底的心服,形势所逼而已。更何况一个他早就看不惯的刑官。
“这个孙子!没事毒害蒋县令做什么?”事到如今魏良卿也没整明白,孙云鹤为什么会谋害这个小县令。
“估计是争功吧,”倪文焕好象猜到了什么,但并不想谈,下午时分,有大同那边的来人见过孙云鹤,估计和那里有关吧。
“哼,本伯这就写信禀报皇上,这个腌臜泼才,倒是吓了本伯一跳,告他一个谋害官员之罪!”
归化城,大同那边的情况,当然被兀慎(又作兀甚、乌审)部所知晓了。该部系阿勒坦汗之弟剌布克台吉所领之部,其驻牧地在大同镇边堡边外正北克儿一带。这里距离明朝边境不到二百里。兀慎部主持了和明朝的互市和朝贡贸易等项重大事务,当然也是最积极打明朝草丛的一个部落。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级数的地震对蒙古这些游牧民族能造成的损失真是微乎其微,除了震倒个帐蓬,还能怎么样?因为感到了地震是从大同方向来的,所以因为好奇,而派人前去查看,这一看不要紧,原来倒了这么多的边墙,这对蒙古族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大明靠什么抵抗草原男儿?还不是靠着那破城墙,如今城墙倒了,那可是天大的机遇啊,听说马市已经不再开了,这回可得好好抢一把了!急忙迅速的前往归化城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