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来大明的文官集团都是‘小团结’的,但现在,自己与以前的被贬大大的不同,为了避免世态炎凉人走茶凉,自己闭门谢客,等待着张嫣之事的最后结果。
锦衣卫来势汹汹,别说有事,就是没事,也得让他们给审出事来。到时候就不再是丢官去职那么简单了,瞧这架式,这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整啊!
解铃还需系铃人,此事除了皇上,无人可解了。自己与皇上不对付,甚至于可能还是皇上的意思才有的锦衣卫来抓人。来宗道心中的确是没有主意。
无法现在只能去找关系了,现在别人的话也不一定好使,只能选择了徐光启,他与徐光启、孙承宗俱是万历三十二年(1604)的同年进士,关系一直挺好,来往不断。而且与徐光启又算是同乡。他住萧山,徐光启住上海。美不美江东水,亲不亲故乡人。
另外这个时候别的大臣的话,皇上也不会听的,想想皇上城门外那种语气,哪里是好语气,没有一般的身份过去求情,哪里有可能免去了这场祸事。
本来以为能在太子面前拿个头筹,唉,偷鸡不成蚀把米,倒把自己以及一家子给搭了进去。唉!
刚刚到了求极宫的徐光启,一听来宗道来见,比平时还要热情的接见。一贵一贱,交情乃现,这个时候来宗道越是失势,自己越不能用乔,这是做人最起码的原则问题。徐光启一辈子耿直中正,万不会干那人走茶凉嫌贫爱富那种趋炎附势之举。
来宗道一见徐光启来接,没有失了老味,心中一颗悬着的心倒是放了下来。来的一路上,他真是不放心,杜甫的《贫交行》:‘翻手作云覆手雨,纷纷轻薄何须数。 君不见管鲍贫时交,此道今人弃如土。’。“翻手作云覆手雨”的意思可不是善于耍手段、弄权术,而是指,交友很势利,得意时像云那样趋合,失意时像雨那样离散,翻手覆手之间,变幻无常。
两老友见面,倒没有别的客套,来宗道也没时间客套,一旦管家吃刑不住,那一切全部都晚了。一接到了来宗道的江湖救急的求援,徐光启一听哪里还不明白事情原委。他本身就是相当反对皇上把东厂或者锦衣卫这两只狗放出来乱咬人。可以放置在那里,当成一种威慑力量,震住朝中那些魑魅魍魉,不要上窜下跳的不停。
没有拿什么架子,立刻赶往宫中见驾。在他看来,杀人不过头点地,虽然为了这个从龙之功,有些大臣昏了头,选边站队,有点过火了。但怎么也不能让皇上把锦衣卫这头老虎再行放出来,肆无忌惮的乱咬人吧,当年自己为什么辞官归田,告老还乡,不就是因为朝堂之上一片的乌烟瘴气,魏忠贤又到处拉人抓人,自己看不惯吗?
老徐脾气相当的直,性子更是倔,这个时候一见有此乱势将起,哪里能够袖手旁观。自己为何与孙承宗力挺张嫣,还不是为了制衡魏忠贤,一旦任容妃在宫中一家独大,魏忠贤党羽又成。皇上精明之时倒好,但万一再来个唐明皇或者百年之后,容妃外戚势大,互为奥援,朝廷之上谁人可以制止?乱政必将在大明重演。这是他们万万不愿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