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关系,没多久,窝头就又重新开朗了起来。
他跑去教猪崽背书了。
“猪妹,你现在还太小了不能上学堂,窝头哥哥先教你背书。来,我背一句你背一句……”
当下,窝头就态度端正声音洪亮的背诵了起来。
猪崽听得两眼绕圈圈,她还小,她还不懂这是何等人间疾苦,所以她听了一半,就脑袋一耷拉,沉沉的睡过去了。
等杨冬燕过来看她时,就见猪崽手里拽着大半个脆饼子,饼子上头还能清晰的看到她的牙印,可她却已经睡着了。
“猪妹猪妹!你醒醒!”窝头对着猪崽戳戳戳,终于把人戳醒后,他就又开始背诵了起来。
猪崽瞪着迷茫的小眼睛,拿着手里的脆饼子往嘴里一送,咬了一口后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窝头又伸出了罪恶的爪爪,准备再度戳醒猪崽。
杨冬燕都看傻眼了,缓过神来之后,忙心疼的把猪崽搂在怀里:“这啥哥哥啊!尽欺负咱们家的小猪崽!咱不搭理他!”
“奶!”窝头不高兴了。
“乖孙,你去隔壁找萝卜和土豆,让他俩来咱家玩,你教他俩背书。”
不是亲的不心疼,反正杨冬燕找替罪羔羊那叫一个顺手,很快就哄了窝头去隔壁,她自个儿则搂着猪崽回了屋,把人手里的脆饼子拿走,又将猪崽搁在了摇篮里。
“这倒霉孩子!”杨冬燕嘟嘟囔囔的关上门出来了。
已经春耕了,大牛二牛是肯定赶不回来的,所以地里的活儿都得靠她们婆媳仨了。
本来,依着杨冬燕的意思是,还找隔壁家帮忙,实在不行就给工钱好了。春耕的劳动量可要比秋收少多了,他们家一共也才三亩地,花不了几个钱的。
可谁知道呢,隔壁家又闹腾起来了。
之所以让窝头去隔壁找萝卜和土豆,也是想着别让那俩孩子再受惊了。
至于春耕的事儿,还是方氏回家找了她爹娘哥嫂,以五斤猪肉的价格,让方家包下了春耕所有的活儿。当然,老魏家还包了伙食,由方氏下厨并负责送到田边。
春耕期间,草市是不会开的,方氏也顺便搭了把手,横竖家务活儿有小杨氏在。
小杨氏委委屈屈,差点儿又要忍不住回娘家哭去。还是方氏提醒她,说南田村地肥,她娘家田又多,她要是赶在这档口回家吃大户,搞不好她爹娘一气之下能让她直接滚蛋。
……好像挺有道理的。
彻底歇了这份心的小杨氏,老老实实的操持起了家务活儿。好歹她不用生火做饭,这么一想心里还是舒坦了一些。
殊不知,见老魏家这般从容不迫的过日子,村里不少人面上羡慕心中嫉妒,恨不得取而代之。
像大牛二牛这样一出门就是好几个月的,还不知道他俩到底在做些啥买卖,再说还有个本钱问题,想取代实在是太难了。可有一点还是很方便的,譬如方氏那活儿。
方氏时常借着送窝头上学的机会,往草市上跑,顺便摆地摊一事,在村里其实不算什么秘密。
老魏家又没多少东西好卖的,后院倒是养了二三十只鸡,可连自家吃都不够,旁的果蔬也就那么点儿,想要摆摊就必须收东西。方氏基本上就是在村里以及附近几个村子便宜收了,再拿去南田村旁边的草市卖的。
这就很好摸清她挣钱的路数了。
不就是不怕辛苦的,低价收购高价卖出吗?乡下地头的人就没谁是怕辛苦的,尤其是有利可图的前提下。
而最先摸清楚这路数的,还不是别人,正是隔壁魏大嫂的三儿媳妇。
那人姓丁,丁氏跟方氏一样都是礁磬村本村人,俩人年岁也没差多少,加上嫁的又是隔房亲戚,原本就交情不错,稍稍一套话,再假装热情的帮方氏收了几回东西,就差不多摸透了做买卖的方法。
这也怪方氏完全没有防备之心,以为两人交情够实在,忙不过来时,就让丁氏帮着收了几回东西,有一次还带着丁氏去了草市那头,相当于是把人给带出来了。
不过,就算如此,丁氏要入这一行还是相当得困难。
没本钱啊!
你以为小本买卖就不需要本钱吗?你家要是差一头蒜少两颗蛋,那跟人家借一下当然没问题。可摆摊只这些仨瓜俩枣够了吗?不说别的,哪怕能将自家的东西归拢起来卖一茬,要是一切顺利的话,估摸着下一茬的本钱就该凑够了。
可丁氏能吗?
魏大嫂家还没分家呢,所有的东西都是公中的,她本人手里更是连一文钱都没有,想做买卖?梦里去做吧!
明明咋做买卖心中都有数了,而且丁氏自问不比方氏差,不存在方氏能做成的,她却做不成的。
再一个,就因为她跟方氏打小一块儿长大,当年俩人到说亲的年岁了,她是顺顺利利的嫁给了魏大嫂的三儿子。而方氏却是耽搁了一阵子,这才嫁给了家徒四壁的魏大牛。
虽说俩人的男人是堂兄弟,但在当年,家里差别还是非常之大的。尤其魏大牛还很疼弟弟,他弟还是个光棍汉,保不准嫁过去还得节衣缩食的给弟弟娶媳妇。而丁氏她男人却是得了哥哥们的宠的,尽管底下也有弟妹,那她自诩有公婆在,弟妹的亲事跟她没关系。
可有句话叫做,世事难料……
丁氏倒不至于嫉妒方氏,她同她男人感情不错,膝下又有俩子一女,又不似她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