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渐近,宁染没抬头,也能感觉到压力。
那种无形的压力让她非常难受。
“你来这里做什么?”
冰冷刺骨的声音。
周围的气压和温度同时降低,宁染坐立不安。
感觉她现在和他的距离,又恢复到了最初认识时的样子。
人生若只如初见,但并不是每个人的初见,都是美好的。
她和他的初见,就是冰冷,疏远,距离。
还有他高高在上,她卑微在尘埃。
但那时她还好,没有这么大的压力,因为没有亏欠。
以她倔强的个性,她那时在他面前并不怂。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内心有亏欠。
白桦的死,她有撇不清楚的干系。
如果不是她,南辰不会有那么多的事,有那么大的压力。
虽然说很多事非她所愿,但确实就是因她而起,这是事实。
“我问你话。”
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宁染没辙,只好硬着头皮,抬起了头。
南辰黑衣黑服,手臂上挂着黑纱。
皮肤依然白皙,依然面无表情。
但眼睛里有明显的血丝,那是累的。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他压力太大了。
宁染有些相哭,想抱一抱他。
但她清楚,自己现在没有这个权利。
而且她一但抱上去,他肯定会拒绝,这是她的猜测。
她还是有些了解他的。
两人就这样对视,南辰眼神越来越凌厉,越来越不耐烦。
“你哪里不舒服吗?”
宁染后知后觉地问候了一句。
他那么忙的人,自然不会无缘无故来医院。
南辰没有回答。
他确实不舒服,心里不舒服。
只是随便让乔战查一下,没想到乔战工作效率惊人,竟然查到了宁染在这家医院。
这是花城最贵的医院之一,以南辰对宁染的了解,她那么抠门的人如果生病了,绝对不会来这么贵的医院。
所以猜测她是陪别人一起来的,而且陪的那个人一定不简单。
普通的百姓生病,绝对不会来这里,因为这里根本不能报销医保,只能报销商业医险。
换句话说,来这里的都是有钱人,而且不是一般的有钱人,是财务自由,可以随意花钱的那种。
南辰越发好奇,宁染是陪谁一起来的?
这家医院对病人的资料绝对保密,就连乔战的资源,都没法查到。
白桦的墓碑被泼了狗血,现场遗留了宁染的发夹。
这自然不能说明什么,可是如果恰巧宁染又在此时和别人搅在一起,那南辰难免会有一些想法。
所以南辰来了,他得看看,宁染到底和谁在一起。
宁染的心好慌。
如果南辰知道她是陪阮安西来,他一定不会高兴的。
这几乎是绝对的。
可是人都找到医院来了,她又怎么可能瞒得住?
最重要的是她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她又为何要瞒?
“阮安西生病了,病得很严重,我陪他来看医生,他在楼上的病房。”
不管了,直接说了,死了就死了。
南辰的脸色果然就很难看了。
本来就不好看,这下更难看了。
宁染觉得他要杀人的样子,不自觉地往后缩了一下。
还好南辰没有杀人,径直走向电梯。
但医院的电梯需要刷卡才能进入,南辰不是病人,他自然没有卡。
如果要去探视病人,那需要前台转接,确认无误后,才会带他进入电梯。
所以来这里看病,不管多大的腕,也不会担心会被偷拍。
这也是贵的原因之一。
南辰看向宁染,宁染有卡。
虽然知道这样做不好,但宁染别无选择,还是刷卡进了电梯,带着南辰来到了阮安西的病房。
推门进入,阮安西看到南辰,一下子从病床上爬了起来。
反应非常迅速,他的速度和他本来病殃殃的样子形成巨大的反差。
宁染脑子里甚至蹦出两个字:诈尸。
可这还没完,接下来的事更是让宁染感到恐慌。
阮安西突然往枕头下一摸,掏出了一把小巧的枪,指向了南辰。
南辰明显也没想到阮安西的反应这么激烈,也有点懵。
但南辰不害怕,并没有往后缩,更不会把手举起来。
“阮安西,你干什么?
你又不是不认识他,你至于这样吗?”
宁染颤抖着喝道。
但阮安西并没有把枪放下。
宁染也实在想不明白,这货什么时候藏了把枪在枕头底下的?
有这必要吗?
阮安西一把扯掉手腕上的输液针管,举着枪向南辰走了过去。
南辰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并没有任何惧意。
“混帐,我要杀了你!”
阮安西恨声道。
宁染也懵了,阮安西这是在干什么?
他和南辰一向不睦,这个宁染是知道的。
可是好像他也没有杀掉南辰的必要吧?
没听说南辰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以前两人也交锋过,但主要还是围绕着宁染。
而且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南辰主动发难,很少有阮安西主动要动枪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里是花城,阮安西如果敢把南辰怎样,他插上翅膀也飞不出这个城市。
宁染挡在了南辰面前,“阮安西你把枪放下,你这是干什么?”
“你让开,我杀了这个混蛋。”
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