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昭虽然有些迷茫,但还是点了点头。
“秦王还有句话让我最后转告你,如果你感觉受不了了,你随时可以要求退出训练。那个时候,训练营马上会送你回京。但是,一旦你退出训练营,也就意味着你失去了秦王的继承人资格。机会只有一次,切记!”
这句话很沉重,哪怕李德昭只有十岁,可也清楚的知道继承人意味着什么。这几年,他无数次听母亲和外祖父舅舅等人提过这个词了。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李德昭看起来是个很文静的孩子,但身为李璟的儿子,祖父又是王普这样的悍将,他怎么可能真的手无缚鸡之力呢。实际上,才十岁的他,早已经是骑射剑击,样样精通了。不过,很显然,在李璟的眼中,这孩子还是太过于文弱了些,必须多加锤打磨砺。
片刻之后,得到老疤开出的一张字条,赵江带着侍从卫队策马轰然远去。李德昭则跟在老疤的身后,向山谷内走去。老疤的身体在他面前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充满压迫力,李德昭一路上沉默的走着,来之前,母亲已经哭泣着告诉他,无论如何,都得坚持,做到最好。这一次,他和另外十七个兄弟一起加入了训练营的第一期,一母同胞的两个弟弟也一起入营。不过让他奇怪的是,他们却是被分开送入营地。母亲的话不在他耳边响动,决不能放弃,一定得做到最好。训练营,在王惋君看来,这是对李德昭极为有利的。德昭的文已经得到李璟的赞赏,现在需要的就是武的一面。
王桂娘和于幼娘的儿子都还年幼,没到参加此次训练营的年龄。李德昭,正好可以一展身手,让李璟发现这个庶出长子的允文允武。
山道崎岖狭长,在外面时,感觉谷口很短。可真的走在其中时,却发现很长,他们一路走了快一个小时,居然还是一样的荒凉的大山。
就在当李德昭以为还将要走很久时,却忽然看见前面的突兀的出现了一堵光洁的山壁。而那山壁上,雕刻着一行鲜红如血的大字。
“欢迎来到斯巴达训练营!”后面还有几个小字,登州营。
这行字写的极为有气势,一直以来都以父亲李璟的瘦金体字为学习对象的李德昭,马上就认出,这行字居然是父亲的亲笔。他看的出来,绝对不会错。
通过了这个山壁前,他们又走了足足一个小时,才最终来到了一个更为巨大的山谷。在山谷口,有着无数的明哨暗哨。那些穿着迷彩服、作战靴,全都剃着短发的肌肉男们看到李德昭,都纷纷吹了一个口哨。
然后一队守卫出来,他们把李德昭带到一间小屋里,很快。李德昭从上到下,都被剥光了。
最后,守卫们把李德昭的头发也剃了一个板寸。
没人理会李德昭的反抗,他被镇压了。
剃过头,又洗了一个澡。
李德昭光着屁股出现在寒风中,手里捧着刚发的生活用品。
两件粗的不能再粗糙的麻衣,而且麻衣很短小,两条三角短裤。再然后,没有了。
李德昭所有随身带来的东西都被收走登记在册,扔进了库房。然后他就得了两件小的跟背心一样的麻衣,两条三角短裤,就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连双鞋子都没有了。
在这寒风之中,他不由的瑟瑟发抖。这个时候,李德昭突然明白,斯巴达训练营为什么被父亲说过是魔鬼训练营了。
在这里,他不再是秦王之子,也不再是兰陵郡王。他什么都不再是,他只剩下了一个编号:95!
一员教官接替了老疤,他领着李德昭先在营地中走了一圈,这时他才发现,原来就算是一号营的登州营,也并不是所有学员都在一起的。整个一期的受训学员有三千六百人,可在这个山谷之中,却只有一百二十人的学员连队。如他们这样的连队,整个一号营有三十个。至于那些连队在哪,没有人告诉他。
大略参观了山谷营地后,教官带着他进入了宿舍。
编号95的李德昭见到了自己的床,一张木板床,那个宿舍里有十张木板床,这是一个班的宿舍。一个连队一百二十人,有三个排,每排四十人。一个排有四个班,每班十人。五张上下两层的木床。
窄小的只有三尺的木床上,有一件充满棱角刺头的草席,除此之外,还有一块充作枕头的四方木头,以及一块做为被子的狼皮。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躺在床上,李德昭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那席子上的刺棱刺的他根本睡不着。而且他冷,那狼皮很小,勉强盖住他半边身子。春季之时,这山里格外的冷,可却连炕都没有烧,也没有火盆。冷的他牙齿直打架,他还感觉肚子饿。晚饭他根本没吃饱!
不过骑了一天马,最后他还是累的睡着了。
但刚睡没一会,李德昭就又被哨声吵醒了,这时他才知道,原来刚刚的那些根本算不得什么。
晚上的凌晨,许多孩子都好不容易睡着,结果紧急集合哨吹响了。
在寒风呼呼直吹的艹场上,全连一百二十人正穿着背心短裤站成一排,吹着寒风,饥肠辘辘的聆听着教官长老疤的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