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叫喊费劲了他的力气,他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但这是真真切切地喊出了声音,嘶哑而破败的,脑子里的那股声音迅速被忽视掉了。
地上的碎玻璃瞬间变成了粉末,强大的魔法波动在这件小小的房子中震荡,空气的层次变得断裂,肉眼都能瞧见里面在剧烈的颤抖。
哈利想起了所有的事情,德思礼家糟糕的童年,霍格沃茨的学校生涯还有战争,战后的虚弱和黑暗,以及在这里发生的一切,被困住的记忆像挣脱牢笼的巨兽一样咆哮地冲了过来,失去的魔力迅速恢复,矮小的身子在一瞬间抽长,骨骼用着最顽劣的角度生长。
鲜血从嘴角落下,哈利咬着牙嘶吼,浑身的冷汗将他干燥得烫人的衣服浸湿,衣服被瞬间撑破了,原本合身的长裤变成了破烂的短裤,他脸部的轮廓在变宽变深,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因为没有眼镜,只依稀看得见一些轮廓,但他还是第一时间找到了德拉科。
他将德拉科摔落的魔杖捡了起来别再自己的腰后,嘴唇轻微阖动念了咒语,将木块儿搬开,用最简单的保护魔咒施展到德拉科的身上,把德拉科不怎么强壮的身体直接抱了起来,他的背脊在叫嚣,因为身体瞬间长大导致的惊人的疼痛,他视线模糊,嘴里面都是血腥味儿,但还是撑着一口气清楚地幻影移形到了圣芒戈。
瞬间没有了烟火的空气告诉哈利他们到了,世界在剧烈的摇晃,他放松了神经,堕入了黑暗中。
“哈利,弗雷德······已经死去了。”乔治用一种死灰一样的面容告诉他,这个一直大笑的少年在痛苦得抽泣,他惊愕的看着弗雷德伤痕累累的尸体,他的眼睛已经变得肿痛,因为一直以来用力的瞪大,他的手哆嗦着抬起,却始终不能触碰那没有一块儿好肉的躯体,一瞬间,场景转换了,周围是熊熊的大火,德拉科在哀嚎,火舌正在疯狂地吞噬他,用一种最为贪婪的姿态。
“你救不了他······”那个沙哑的嗓音在脑子中这样阴狠地说。
“不!”哈利尖叫,他冲过去想要抱住被火舌舔舐的男子,但什么都没有,德拉科消失了,赫敏痛苦的告诉他。
“哈利,他死了,太迟了,他已经死掉了。”
听到这句话,哈利的灵魂呆滞了,它们在之后狠狠地颤抖,用一种歇斯底里地语气咆哮。
“不会的!他不会死的!他是马尔福,是该死的胆小鬼,他怎么会死呢,他活着,即使不在魔法界了,他也一直好好的活着,赫敏你骗我,我知道他还活着!”
赫敏的影像消失了,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哈利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哆嗦。
“他不会死的,他会好好的活着,娶一个和他一样的纯血种,生一到两个精贵的孩子,他怎么会死呢,他那么胆小,一点痛都受不了,怎么可能死去······”
黑暗再次把他笼罩,像要狠狠地捏扁一样,意识的漩涡将他卷入。
猛地睁开眼睛,视线是一片朦胧的白色(敏感词)。
“哈利······上帝······你终于醒了!”一阵尖叫着的哆嗦的嗓音响起,是赫敏,哈利费力地想要寻找赫敏的位置,但赫敏已经扑到了他的怀里,死命地扣着他的肩膀,就好像这样就是抓住了他的灵魂。
“该死的家伙······我以为我都要失去你了,哈利你个该死的混蛋······别再这样吓我了······”
呜呜咽咽地哭泣声,紧紧抓住自己的肩膀几乎让哈利想要痛呼出声,不过他忍住了,他咬着牙抬起手抚摸女子蓬松的长发,他想要安慰她,但有一个更加迫切的问题让他艰难地问出。
“德······拉科······呢?”
“已经脱离了危险,但还在加护病房昏睡,现在我们都不能进去。”赫敏快速地说道,说完又是一阵抽泣,就像一个小女孩儿一样抽噎着鼻子,脆弱而委屈。
“眼······镜。”哈利尽力介绍自此正确的发音,但不怎么成功,他感觉自己的嗓子跟一面漏气的大鼓一样,一说话就扯着内脏一阵疼痛,喉管里面好像沙粒磨砂着,但幸好赫敏听懂了。
当视线变得清晰,哈利看到赫敏觉得一阵心疼,几年来,他几乎没有认真的审视过对方的面容。
依旧是浓密而蓬松的长发,但没有了光泽,而且一点都不像这个年纪的女子一样认真的打理过,她的脸本来就不大,现在更是瘦,几乎要突出其实并不怎么高耸的颧骨,下巴尖细,大眼睛下面是浮肿的眼袋,她看起来就像蒙了灰尘的旧衣服,当初那个自信而骄傲的女孩儿几乎看不到踪影了,取而代之的是憔悴而脆弱的脸孔 。
这些年,是自己将她折磨成这样的,他榨干了赫敏的每一分精力,他自私得没有多为她考虑,一直以来都是依赖着赫敏,然后猛然间才发现,她不是自己的母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儿,十几岁的时候跟着自己出生入死,一直到现在,才看到了对方的脆弱,女孩儿最好的年华她都没有好好享受过,如果需要颁发什么勋章,那一定不是自己而是赫敏!
“哈利,你怎么了!”赫敏尖叫。
只见病床上的黑发男子开始流泪,那些透明的液体从他眼角滑落,她从来没有见过哈利哭泣,即使在战争中受伤全身骨头断掉,他也不曾流过一滴眼泪,而现在,哈利正在流泪。
“上帝,你怎么了,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