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么?”
她嘶声尖叫,不知看到了什么,一双眸子里满是惊恐和不可置信。
“不……不……”
“阿离,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的姑母,你忘了,小时候我……”
“噗!”
她身躯一颤。
只觉体内真气不受控制的猛然回流,撞入丹田气海,一口鲜血当即喷了出来。
“我的功力……”
魔门门主抬起头,两眼失神,双手颤抖,望着面前的人影惨笑。
“你废了我的功力!”
“姑母。”
卫离依旧在滑动船桨,身形佝偻,动作不变。
但在魔门门主的眼中,她却仿佛与这江水、山川,乃至无垠虚空混为一体。
一举一动,都让人难以抗拒。
“镇武侯说的没错,武功在某些人身上,却是无用,反而……有害。”
“你辛苦半辈子,又何必再继续下去?”
“你……”
魔门门主张口欲言,却双眼一黑,直接昏倒在地。
江岸。
浑身浴血的郭凡负手而立。
天命刀悬于腰间,刀上血迹未退,身上的杀意却已缓缓消散。
他朝着远处眺望,目光中有惊疑、有欣喜。
“这股剑意……”
“卫离,果真没有让我失望。”
“嗡……”
长刀轻颤,战意勃发。
“可惜,现今不是时候。”
他摇了摇头,有些遗憾的朝远处看了一眼,折身没入身后的密林。
…………
宣政殿。
这是每日皇帝召见群臣,商议政事之地。
而今。
此地却是兵甲碰撞声不绝,一股肃杀之意涌现,杀机传遍四方。
即使相隔遥远,也是飞鸟走兽禁声。
“你们在干什么?”
浑身披甲的成崖客双目圆睁,怒瞪殿下诸多大臣和一应侍卫。
“尔等这是在逼宫!”
“是诛九族的大罪!”
龙椅之上,皇帝面容绷紧,双眼满含怒火,但隐隐也可见畏惧。
他毕竟年岁不大,面对眼前这种场面,心里难免会感到害怕。
但见场中。
近三百披甲兵丁分成两批,彼此敌视,随身的兵器也已拔出。
好似下一刻,就会厮杀在一起。
这种场景,自大梁建国以来,何曾出现在皇宫的宣政殿之中?
“此言差矣。”
王大人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乃天子,九五之尊,我等只是谏言,岂能说是逼宫?”
“哈……”
成崖客身披重甲,如一堵大山横在皇帝身前,也让皇帝心头稍安。
“谏言?”
“尔等就是这样谏言的?陛下早已有决定,我看你们就是要造反!”
成崖客气极反笑。
大殿之上。
群臣威逼,就连守殿护卫也是不尊号令,持兵刃逼视御前侍卫。
而这些人口中的话,更是大逆不道!
“成将军。”
白发苍苍的谢大人上前一步,道:“先皇临终之前,曾嘱托几位老臣,尽心辅佐陛下。”
“当时陛下年幼,不通朝事,是我等一点点引着陛下处理政务。”
“我等对陛下、对朝廷的忠心,天日可鉴!”
他喘了口气,道:“但先皇也曾言:少子可辅者辅之,如不可,尔等可择皇室贤才代之。”
“可见,就算是皇帝,也不能肆意妄为!”
“放肆!”
成崖客大吼,声音如雷,在大殿之中来回滚动,炸的不少人两眼发昏。
不过如王谢这等老臣,虽年纪老迈,却有不弱的修为,并不畏惧。
甚至,有几人内力强悍,就算是放在江湖上,也一流的高手!
“陛下乃天子,至尊至贵,言出法随,你们身为臣子竟然也敢质疑?”
“不然。”
一人上前,摇头闷声开口:“圣人有言,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
“可见陛下也非至尊至贵,还有黎民百姓、天下苍生压在上面。”
“而今陛下的所作所为,就是无视民意,恣意妄为,我等不得不如此。”
“大胆!”
“你们……大胆!”
皇帝从龙椅上颤颤巍巍站起,指着场中众人大吼:“乱……乱臣贼子。”
“该……该杀!”
“全都该杀!”
他作为皇帝,按理来说,对朝堂百官,应该有绝对的掌控权。
此番,他也知道镇武侯的所作所为有些过分,引得朝中百官反弹。
但那些人也确实该杀。
从这些人家里搜出来的金银,足够朝廷以后好几年日子宽松。
再加上南陇道乃至康原道,如今又是不能少了镇武侯的坐镇,因而不怎么愿意召回。
此事,皇帝与诸位大臣都有商议。
彼此矛盾也显露出来。
甚至!
皇帝自己都已经做出了退让,可以在平叛之后把镇武侯交出来。
只需要再等一段时间。
谁曾想……
这些个大臣,竟然私下串通,直接在早朝来了今天的这么一出!
虽说朝廷一大,人数一多,结党成派再所难免。
无党无派才是怪事。
但这对皇帝为威严,却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甚至很明显,在朝中不少人的眼中,现今的皇帝,本就威严不足。
天生口吃,当初选他做皇帝,就是为了架空皇权,好方便百官行事。
而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