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幽月打量完邢墨渊,见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不想涂添自己烦恼。
此时的氛围实在有些僵硬,尹幽月正要开口打破这种气氛,邢一便忍不住开口了:
“尹大小姐,我们主上真的中了毒?”
提到这件事,龚玉玲也想起上次给邢墨渊把脉时的异常。
那种异常稍纵即逝,龚玉玲都来不及仔细辨别,就被突然回来的尹幽月打断,也没能继续诊脉。
这会儿龚玉玲也对邢墨渊身上的毒很疑惑:
“尹大小姐,并不是我怀疑什么,只是主上若是真的中了奇毒,为何一直没有任何征兆,我观他面色,并无中毒迹象,不知主上可否是在柳府中的毒?”
龚玉玲的态度十分平和,好似把尹幽月当成了同辈之人,且一点没有因为自己的医术名气,而看不起尹幽月。
尹幽月虽不知邢墨渊为何有本事让龚玉玲成为他的属下,却挺喜欢她这种态度。
尹幽月也没有隐瞒,直接相告:
“墨渊……邢墨渊的毒十分蹊跷,我一时无法辨别是什么毒,他什么时候中的毒,我也无法辨别,只知道这种毒平时极难被察觉,只会潜伏在身体里,一旦到了爆发之时,便是他将死之际,那时再想解,早就来不及了,按目前的判断,最多只剩半年时间可活。”
邢墨渊并没有她后面说什么,他微微蹙眉,看着尹幽月神色自然的蜡黄小脸,为何尹幽月要改口,称呼他时连名带姓一起了?察觉到她的疏离,邢墨渊心中有些不一样的情绪。
半、半年?!
邢一和龚玉玲并不知自家主上的想法,想到主上只能活半年,全都吓了一大跳,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到底是什么毒,可以隐藏的这般好,平时看不出来,一旦爆发,只有死路一条!
邢一有些紧张地请求道:
“尹大小姐,您有办法解了主上的毒吗?”
尹幽月点点头,下意识地看向邢墨渊,却意外撞进他深邃的眼眸中,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怎么感觉邢墨渊有些不悦地看着自己,连眉宇都微微蹙起了。
她好像没有哪里得罪邢墨渊吧?
还是说,邢墨渊不想被他的手下知道自己身中奇毒之事,是自己多嘴了?
想到他因为这件事不高兴,尹幽月心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既然不想让人知道,开口告诉她就行了,这跟个闷葫芦一样,不说清楚,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有没有哪里说错话。
尹幽月本来还想说什么,突然没了兴致,对邢墨渊直接开口:
“既然现在已经离开柳府,我最近也没什么事做,就先帮你抽血研究一下是什么毒吧。”
她说着,直接伸手去抓邢墨渊的左手,一把撸起他的袖子,就看到他白皙好看的手臂上,一片红白色,这分明是被烫伤后上了药膏的伤口。
尹幽月呼吸一滞,几乎忘了自己要做的事。
邢一和龚玉玲更是紧紧屏住了呼吸。
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尹幽月抓着邢墨渊的那只手,以及随意就将主上衣袖撸上去的熟练动作,生怕下一刻就要见血。
整个篱笆院中,在尹幽月动手的那一刻,就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中。
所有人都仿佛被点了穴一般。
邢墨渊本就没什么表情,邢一和龚玉玲则是被尹幽月的大胆举动吓得。
至于尹幽月,则是想起了昨夜。
昨夜那房梁要掉下来时,她就被邢墨渊用力往窗外扔去,也许邢墨渊还没来得及收回手,就被那燃着火的房梁砸到,才会有这样的伤口。
她本来心里有些憋闷,因为邢墨渊对她的不满,她才会这么不客气地抓住他的手要抽血。
然而,看到这个伤口,尹幽月也知道,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
再怎么说,邢墨渊救了自己,虽然她也猜到,他会救自己的主要原因,便是想要自己救他在意的那个人。
但救命之恩大于天,就算邢墨渊不喜她,她也没有理由对他这么粗鲁。
尹幽月有些烦躁,她本不是这么容易被牵动情绪之人,却不知为何,面对邢墨渊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看着这个处理的还算可以的烫伤,尹幽月心中有些愧疚,忍不住对邢墨渊道:
“抱歉,我太心急了,你除了手上受了伤,还有没有哪里伤到?”
尹幽月虽然是在询问邢墨渊,眼睛却看向了龚玉玲。正想回答的邢墨渊,见尹幽月只看了自己一眼就移开,根本没打算和自己开口,眉头皱的更紧,为何连看他都不愿了?
龚玉玲接收到尹幽月的目光,猛地回神,忙摇摇头:
“主上只有手臂被烫伤,骨头没有任何问题,只要抹几日烫伤药便无碍了,至于烫伤疤,我会配最好的祛疤药膏,尹大小姐不用担心。”
尹幽月缓缓松口气,再次看向邢墨渊时,却见他眉宇皱的更明显了。
好似更不高兴,还一直用黑黝黝意味不明的深邃眸子盯着自己。
尹幽月很无语,她又哪里说错话了吗?
常言道,多说多错,邢墨渊在她面前恢复自己本来面目后,就成了个噘嘴葫芦,屁都不放一个。
她也不想再乱说话,省得平白惹了邢墨渊厌恶,松开了邢墨的手,站起身,看着他道:
“昨夜你被我连累,却还反过来救了我,我尹幽月最是不喜欠人人情。你想我救的人,只要我能救,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救活他。除了这个,我还会答应你两件事,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有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