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翊作为一个皇帝,脾气算的上是一股清流,并不喜欢动不动就把人拉出去斩首,也很少发火。
就连杨维国这样的老狐狸也很难知道他在想什么。
大部分时间,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只是脾气有些阴阳怪气,不好伺候。
可是自从宴青来了,他这阴阳怪气的脾气竟然也改了,变得好伺候多了。
天气渐渐变暖,李玄领着宴青在偏殿煮茶,茶是老君眉,李玄教宴青要什么时候才能将茶端出去。
“这茶汤色要变成深色鲜亮了才能提起来,倒在盏里以后,一定要摸准了,热的时候不能端过去,必须要温的时候端。”
宴青道:“怎么才知道这茶是温的?”
这还真不好说,每个人对于温度的感受不一样,你捧着杯子觉得冷了,结果另外一个人却还觉得要再放一下。
男女在这方面的差异更大。
天气关系也不一样,到了夏天,宴青恨不得饭都是冰箱里拿出来的。
不过李玄这么一说,她还真想起来自己在东宫几年,好像真是吃什么都温度适宜。
当时觉得不怎么样,现在想起来,这些宫女太监还真是一个奇妙的职业。
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李玄道:“你怕热吗?”
宴青点头。
“那就你觉得还有点热的时候送过去,陛下体凉。”李玄也怕她出了差错,连累自己。
宴青又点头。
李玄便道:“你记得等下要给陛下送过去,我去看看香料,别出了差错。”
她说完就走了,留下宴青在这里对着茶杯瞪眼。
“好像还有点烫手......”她一下伸手摸一下,恨不能自己现在是个体温计,给量出来一个人体恒温36度3来。
又等了等,她又摸了一下,好像可以了。
五四:“你确定可以了?”
宴青看了一眼冒着的白气,一时也不是很确定:“那再等等。”
等了一下,她又摸了一下:“可以了,我给送过去吧,等下凉了我怕挨打。”
虽然可以屏蔽痛觉,但是挨打了难受的感觉还是不能屏蔽的。
事后得好长时间缓不过劲来。
她托着茶盘,将茶捧了过去,成公公一看她来奉茶,连忙亲自上前开了门,对待她比对待后宫的娘娘还上心。
小太监不解其意,问道:“师父,这人来头有这么大吗?不就是宝亲王送来的人吗,怎么您还这么小心?”
成公公道:“不该问的不要问,多看着点,学着点。”
小太监好奇的往里面看了一眼,就见宴青将茶送到了奚翊桌上,然后奚翊没看茶,先看了宴青一眼。
他恍然大悟,心道原来是这么个伺候,他明白了。
而奚翊看着宴青这一身宫女装束,人就站在他身边,便忍不住有了一丝笑意。
这样就好,她在自己身边,哪里都去不了。
随后他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
再之后就是“砰”的一声,茶杯掉在地上,奚翊手上被烫红了一大片。
“故意的?”奚翊紧紧盯着宴青的脸。
宴青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看的起外面的冷风了。
“陛下赎罪,我、奴才......奴婢不是有意的。”她欲哭无泪,连忙跪下,想着什么时候也去做个“跪的容易”。
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奴才可真不好做啊。
成公公连忙跑了进去,一看奚翊的手和桌上那一片狼藉,连忙去传太医,又让人来收拾,一边扶着奚翊去后面换衣服。
正好这时候,李玄也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盒香料,一看宴青跪着,还传了太医,吓了一跳,连忙进去看了一眼,才知道是烫着了。
“陛下可还安好?都是奴婢的疏忽,没有仔细教导。”
李玄正要跪下,就听屏风后面奚翊道:“无事,起来吧。”
她看了一眼宴青,见宴青垂头丧气的站起来,心中也十分疑惑。
按理说就算茶太烫了,陛下一摸杯子就知道了,不至于搞的折子都打湿了一半,今天这是怎么了?
“李玄,再去端一盏茶来。”奚翊换了常服,从后面转了出来。
李玄连忙去了。
太医也来的很快,给奚翊上了点膏药,正想告退,奚翊就一把拉过宴青的手,道:“看看。”
她手上一个小红点,不是烫的,是住的地方树太茂密,被虫子给咬的。
太医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看病,仔细辨认了一下,道:“是飞蚊,上点药就好了,住处可以多撒点香料。”
他拿出来一盒膏药,刚要给宴青抹上,奚翊忽然出声:“药留下就行。”
太医也不多问,将药放在了桌案上面,机灵的滚蛋。
在宫里干活,就是要眼睛当是瞎的,耳朵当是聋的,但是心里一定要清楚明白。
不清楚不明白的大部分都呆不长久。
而成公公也是那个看的十分明白的人,见状立刻出去将门关上了,将刚好送茶来的李玄挡在了外面。
李玄道:“公公,怎么关门了,陛下刚刚不是还要喝茶吗?”
成公公刚想说现在不用喝了,就听奚翊道:“成青,把茶端进来。”
他连忙接过茶盘,低声道:“给我吧。”
两个小太监开了门,成青进去,李玄冲着里面张望一眼,就见宴青还站在那个地方,低着头不说话,而奚翊不知道在跟她说什么,脸上带着一点笑意。
怎么回事!
陛下怎么对着一个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