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闵姑,资治通鉴是本什么样的书,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迟重十分疑惑,光是听宴青说起‘鉴于往事,有资于治道’这一句,他便知道此书非同小可。
可是这其中有两个疑问,一个是这本书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几年外面的人也陆陆续续过。
第二个疑问就是宴青是怎么知道这种书的。
她一个闺阁女子,不可能读到这种书,就算闵家再怎么明事理,也不可能给她看。
如果说她自己看到的,那也不可能到能够教他的程度。
难道她是借尸还魂?
这种事情他在一本游记上看到过,可是并没有真的知道,而且子不语怪力乱神,这种事情应该不能相信。
可是他越想,就越是觉得这种事情有可能。
如此一来,才能解释的通她的变化。
他将这种猜测压在心中,面上分毫不露,只看着宴青说话。
宴青忘记了这地方竟然没有这本书,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圆这个谎言才好。
过了片刻,她才道:“这本书外面没有,也不是闵家的书,是我有一个庄子在外面,有一次救了一个老先生,这本书是他写的,他传给我之后就过世了。”
撒谎,最重要的就是有理有据,这是她从宋离身上学到的。
前因后果讲的清楚明白,才不会被人怀疑。
“这个老先生叫什么名字?”迟重听着她漏洞百出的话问。
老先生就算是要教人,也不会教给一位闺阁女子。
宴青挠头:“没来得及问他的名字,他就已经死了。”
系统:“......他能把那么大一本书传给你,还能没空说名字,你这不是瞎扯吗?”
宴青:“爱信不信,有本事他现在就把我当泡菜给腌了。”
迟重自然不信,不仅不信,还越发肯定起他心中的想法来。
只不过他并没有表露出来,毕竟一个还魂而来的人,比起从前的闵妃,要好的多。
他宁愿跟着这个孤魂野鬼过日子。
“闵姑,那这本书上说的是什么?”
宴青乐的岔开这个话题,连忙开始说起了‘三家分晋’。
“三家分晋,说的是帝王将三个以下犯上的卿大夫认命为诸侯,此事乃是礼崩乐坏的开端,这位帝王倒不是傻,他一开始的想法是......”
她洋洋洒洒的说了半天,因为是儿童读物,所以说的十分有意思,等说到三家诸侯瓜分晋国之后,迟重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他并没有动笔,只是若有所思,片刻之后便催促宴青:“下一篇。”
留在纸上的东西,容易被人发现,只能反复咀嚼,记在心里。
宴青道:“你都明白了?”
纸上还是一片空白。
“不明白,下一篇。”不明白三个字,迟重说的毫无诚意,十分敷衍。
宴青只能打消自己提问的念头,再次给他讲了第二篇。
讲完第二篇,迟重意犹未尽,还想继续听下去。
他就像是不知道满足的饕餮,有着无穷的胃口,不管宴青给他塞下去什么,他都不够。
但是宴青口干舌燥,而且开始犯困了。
“今天已经晚了,先休息,好好休息才能够长的健壮,身体是......是当皇帝的本钱,必须得好好保养。”
迟重只能点头去睡觉,心中却激动的睡不着,第二天不免就起晚了。
一起来,他开始主动给宴青干活。
在他认定这个闵妃不是那个闵妃之后,开始和宴青亲近起来,只是依旧没有放下心中的戒备。
“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了,得吃月饼,我等下出去买。”宴青抹了一把汗。
这出宫她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隔三差五的出去之后才发现出去的宫女还挺多的。
各个都是卖自己的绣品,有的是卖一点主子赏赐的东西,都是等晚上各宫休息了就开始行动。
不过每次都得打点一下守宫城的人,反正你好我好大家好,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下面的人沆瀣一气,上面的人自然无从知晓,也就相安无事了。
宴青出到的东西。
学到的东西很多,全都是从宴青那里来的,她的脑子里好像装着还一样的知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帝王术权衡之道,都在她口中娓娓道来。
不过她说的最多的还是仁君。
她像是要在自己心里种下一颗种子一样,反反复复的说。
仁爱,他以前不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因为从来没有人教过他,可是现在他知道了。
他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等到宴青快要回来的时候醒了过来,忽然听到外面大殿门传来锁头松动的声音。
外面是一把大锁,很重,不管怎么轻手轻脚都难免发出来一点声音。
有人进来!
不是宴青,她一向是翻墙,这把锁头只有每天傍晚放饭的时候才会响起,这个时候也不是宫人起来的时候,是什么人?
迟重皱眉,猛的想起来一个传言。
冷宫之中夜里发出来凄厉的哭声,其实并不是有什么鬼魅,而是一些宫里的太监在凌辱冷宫之中的妃子和宫女。
已经进了冷宫的人,永无翻身之日,什么人都能踩一脚,这些太监就起了心思,不干白不干。
偏偏太监是没根的东西,不能真正的行人事,因此特别喜欢折磨人和凌辱人。
宫女上吊,妃子发疯,和这些太监不无关系。
迟重猛的警觉起来,一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