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张佐一愣没想到卓琳竟然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一时仿佛有些好笑,“你专程来这一趟,就是为了问这个?”简直是愚蠢,再聪明的女人都无法摆脱这种天生的愚昧么?
卓琳淡然道,“自然不只是如此,猜测毕竟是猜测,我自然还需要更多的证据佐证。但既然任老不着急,我们还可以聊聊,不是么?”
张佐瞥了任南砚一眼,见他没有反驳方才轻笑了一声道,“你问我为什么?因为…我无聊啊。”
卓琳眼眸微沉,“无聊?”
张佐笑道,“是啊,无聊。不然呢…难道你以为我是恨你悔婚么?当然了,你逃了张家的亲事,最后却选择了傅政那样的武夫,这品味实在不像是盛家那样的名门世家能培养出来的。最后的结果不也证明了,你…的眼光不太行啊。这二十多年你一个人在北四省苦熬,傅政却在南六省左拥右抱子女成群,你开心吗?”
卓琳淡淡道,“应该比你开心。”
张佐神色一凝,盯着卓琳道:“你说什么?”
卓琳道,“我年轻时候是老师教授称赞的天才,京城的名人,曾周游列国朋友遍天下。现在是云州次长政绩斐然,哪怕我今天死在这里,将来的史书里也必然有我卓琳的一席之地。对了,听说我儿子还是南六省的少帅,未来的南六省主人,甚至…可能更进一步。你呢?你是什么?走出去要是不提张家,不提张弼,京城还有人知道你张佐是谁吗?”
“盛卓琳!”张佐怒瞪着眼前侃侃而谈的女人咬牙切齿,“激怒我对你没有好处!”
卓琳脸上的笑容突然一沉,看着眼前的张佐脸上写满了不屑,“你张二爷算什么?张弼的跟班,张家的寄生虫,把张家拖向地狱的罪魁祸首?说到底…还是离不开张家啊。离开张家你根本毫无价值,连这点都看不明白,竟然还心存怨恨意图毁灭张家,真是蠢得…很有创意。”
张佐猛地站起身来,身后的椅子被他撞翻在地上,他居高临下瞪着卓琳咬牙道,“你懂什么!”
卓琳道:“我什么都不想懂,不过我至少懂了一件事。”
“什么?”张佐道。
卓琳悠然道,“你确实不会因为当年的亲事恨我,因为我们本来就毫无关系。你只是嫉妒而已,就算当年我没有拒绝婚事甚至嫁入了张家,你依然会嫉妒。你嫉妒我,嫉妒傅政,嫉妒龙啸,甚至还嫉妒张弼。或者说…你最嫉妒的人,就是张弼。”
张佐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嫉妒?我需要嫉妒他们?”
卓琳指了指任南砚,“你不如问问任老,你这会儿嫉妒的表情是不是面目可憎?”
任南砚垂眸不语,似乎无意掺和他们的言语争锋,事实上他正在思索要怎么对付卓琳。
他年纪大了好几天没休息好实在很疲惫,面对卓琳这样难缠的人需要时间休息思考。
“我嫉妒他们什么?”张佐轻蔑地道。
卓琳悠然道:“你嫉妒他们的名气,他们的才能,他们少年得志名满天下,他们将来无论褒贬必定名垂史册。在他们眼中…你永远都只是跟在张弼身边的一个小跟班。这些年没有人发现你做的事情,不是因为你聪明,只是因为你不起眼而已。大象也不会发现蚂蚁在自己的脚下谋划什么阴谋,如果没有余成宜和任老这些人,你真的以为自己能做成什么事?余成宜为什么抛弃你们,你现在还不明白吗?他只是觉得你所谓的妄想太过愚蠢不值得他费心费力而已。”
张佐双眸通红,咬牙道,“你住口!你知道什么!要不是因为张弼…要不是因为张弼阴险无耻,这一切都该是我的!”
卓琳微微挑眉,眼神却有些漫不经心,似乎对他的这些怨怼并没有任何兴趣。
但她越是不感兴趣,张佐就越是愤怒,越是想说,“当年要不是张弼卑鄙无耻害我大冬天掉进水池里,我的身体…我的身体怎么会不好?就算是这样…明明只要调养几年就能养回来,父亲却偏心张弼将所有的资源都用来培养他,直接放弃了我!他还假惺惺的对我说什么让我安心养病,一切有他。哈,凭什么?我也是张家的嫡子,凭什么就得做一个寄人篱下的人?”
卓琳眨了眨眼睛,“因为这样,你就要毁掉整个张家?”
张佐当年落水是怎么回事她不知道也不予置评,但是因为这样就要毁掉整个张家…张佐是不是忘了,他还有几个儿子女儿这些年一直靠张家过活?
张佐冷笑道,“不可以么?”
卓琳皱眉道,“可是,后来你不是还救过张弼吗?”
张佐不屑地道,“不救他他怎么会信任我,完全不对我设防?反正我身体已经毁了,再坏一点就能换取张弼的信任又有什么关系?还有,谁说我要毁灭张家?我要毁掉的只有张弼而已。”
卓琳叹了口气,“所以,当年所谓你救张弼而重伤,其实也是你自己安排的。”
“是又如何?”
说完这些,张佐又开始疯狂咳嗽起来,很快就全身颤抖着被人扶走了。
卓琳沉默不语,好半晌才忍不住问旁边的任南砚,“任老当初是怎么决定跟他合作的?”
任南砚道:“张二爷是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卓琳嗤笑了一声,“因为特别好利用么?”
任南砚当然不是一开始就跟张佐是一伙儿的,他是半路加入的。但现在,俨然任南砚才是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