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混,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是讲义气吗?
是安全第一吗?
都不是!
出来混最重要的是:你特么得先出来啊,否则天天像条死狗一样蹲在家门口动也不动,也配‘出来混’这三个字?
大妖苍空对此深有感触!
很多年以后,当苍空入主妖皇殿之后,就是这样训导他麾下的小妖怪的——如果当初不是馆主阁下给了他一个机会,让它独自外出去追踪素盏鸣尊的尸体上诞生的精怪,使它有了真正意义上独当一面的机会,那么它很可能一辈子都是一只蹲在门口守门的瑞兽,而绝没有机会成为妖怪中的皇者。
……
十字路口。
苍空默默地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默默地望着人群里的范朱、洞幽子、柳寒烟、夜摩他们几个。
它悄悄跟着这几个从中土玄门来的高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只不过,有点奇怪的是,这四个人之间似乎发生了一些不太友好的事情,四个人中有三个人脸色铁青,只有夜摩一个人脸色稍微好一点,没有那么难看。
此时,他们四个人前行的方向正是已经变成废墟的八坂神社。
苍空收敛着全身的气息,像一条真正的流浪狗一样,在街边来回晃荡,既不靠近,也不远离,反正它的耳朵非常灵敏,不需要靠的很近也能听到范朱他们几个人的对话。
只听到柳寒烟哼了一声道:“范朱,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这般鬼迷心窍,沦落到这般田地,我想啐你一口,都怕玷污了我的唾沫。”
范朱咬着牙道:“你们懂什么?素盏鸣尊虽然是咱们的对头,但是也没有必要将他视为洪水猛兽吧?他不过是一个过了气的上古神明罢了,而且被强行打散成数个不同的分身,分开镇压在瀛洲各地,单凭京都这一个分身,他无非也就是比你我强上一线而已……我之所以跟他合作,无非是想从他身上套取一些有价值的情报而已!!”
“呸!”柳寒烟啐了一口,俏脸含煞道:“你说的轻巧,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你是在于他合作,为何你要帮着他在海边犯下那么多的杀孽?更帮他布置诡谲凶残的风水局,要害的那三个渔村四百多人断子绝孙……你就不怕招惹的因果太重,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范朱撇撇嘴,他其实是真不怕绝后。
他说个自私自利的人,又是自幼在玄门中修行,毕生最大的执念就是修炼到更高的境界,在女色上并没有什么贪念,因此哪怕如今已经四五十岁了,也没有成家,更没有后代子嗣。
如果真的能让他证道成神,就算断子绝孙又算的了什么?
洞幽子倒是更清楚这厮的为人,忍不住劝柳寒烟道:“师妹不必动怒!范朱既然选择了投靠素盏鸣尊,那便是已经作出了选择,我们就算再怎么动怒,也是无济于事了!”
柳寒烟哼了一声,不再开口。
洞幽子又对范朱道:“范朱师弟,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帮我们找到素盏鸣尊的分身藏身之处,然后与我们一起携手封印他或者杀死他,就当是你将功赎罪了!我们可以当你只是一时不察,在素盏鸣尊的蛊惑下失足落水!第二,我们将你押回中土,按照宗门的门规来惩罚你。你自己选一条吧!”
范朱脸色变换不定,片刻之后,终于硬着头皮道:“我选择第一条!”
如果真的回到宗门之后,按照宗门规矩来惩罚的话,他就算想死都难,不但肉身要兵解,承受千刀万剐之刑,神魂都要被永镇幽冥,不得超声!
既然如此,那还是背叛素盏鸣尊吧!
反正素盏鸣尊也没给他带来什么实际上的好处,只不过是空口许诺了一些东西而已。
两相其害取其轻嘛!
跳反的人,无非就是跳来跳去,看哪边的条件给的更好而已!
对于已经失足过一次的范朱来说,失足一次和失足无数次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洞幽子面无表情地道:“既然如此,先带我们找到素盏鸣尊的分身再说!”
范朱为难地道:“之前我跟他约好,带诸位一起前往钩玄馆!不过……我们回来的途中,他突然联系我,说计划改变了,让我们不要去钩玄馆了,改成去西北的一处海鲜市场……”
洞幽子神色一凝,有些怀疑地看着范朱:素盏鸣尊堂堂一尊上古神明,你给我说他要去海鲜市场?是要请我们吃海鲜吗?还是请海鲜吃我们?
“是真的!如果我要编谎话,绝对不会编得这么不靠谱……”范朱见他脸色不对,连忙道:“而且我跟你们一样,也是刚来京都不久,对京都的地理方位都不是很熟悉,不可能莫名其妙选择海鲜市场这种容易惹人起疑心的地方!”
这话倒是有点道理。
海鲜市场这个地方确实有点太离谱了,一般人的第一反应肯定都是不信!觉得不可能!
范朱确实没理由编造这样一个地方!
“走吧!过去看看再说!”洞幽子果断地道,“路上在试着跟素盏鸣尊联络一下,问问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要选择海鲜市场那种地方?”
范朱自然不敢反驳,忙不迭地点头道:“我知道了!马上跟他联系!”
一路上,范朱试着不断的跟素盏鸣尊的分身联络,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信号一直都很微弱……
他心中忽然有了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原本约好了去钩玄馆的,怎么突然改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