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第一个问的是全林。
为什么先问他呢?是因为他下半夜值夜。
我问他夜里有什么动静没有?他回答说没有。
又问他是谁先发现的白小伶已死?
他这是样回答的,他说:‘按往常习惯,高三妹、白小伶和周长华都是六点起床,今天高三妹起得早,先到厨房清扫了一下,把垃圾倒掉,然后去叫白小伶,才发现她死了。’
同时,全林还告诉我,卫生队都是早上九点半之前把外边的垃圾收走。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不能在六点到九点半之前发现垃圾里的秘密,等卫生队到垃圾收走,这把匕首,还有这只鸡血碗,就再也走不到了。”
林创说道。
“好险!要不是林大哥,白小伶可就白死了。”朱幼山叫道。
他已经完全相信了林创的推理。
“林长官,我有一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全林站起来问道。
林创对全林印象很好。
这个人耿直,做事有谱。
“讲。”林创道。
“你一直问我十点到十点半之间在干什么,是不是白小伶死亡时间就是十点到十点半之前?”全林问道。
“对对对,你不提醒我差点忘了。
你说的没错,法医鉴定白小伶的死亡时间是在十点到十点半之间。
而高三妹和周长华起争执的起始时间就是十点到十点半之间,如果单从时间上来判断,这俩人确实没有作案的可能。
说到时间,我不得再次对周长华和高三妹的心智之巧,表示由衷的佩服!
他们为了把自己排除在嫌疑人之外,在时间上也做了手脚,确切地说,是在我的手表上做了手脚。”
“啊?还有这事?”朱幼山惊讶地问道。
“是啊。我给大家说一说他们是如何做手脚的吧。
高三妹发现了我一个习惯,就是在洗手的时候,我会把手表摘下来。
她把这个细节记在心里,二人开始对我的手表动了心思。
第一步,周长华昨天下午来跟我说,要给我做鲁式酱猪蹄,当时白小伶也在我的房里帮我缝手绢。
大家应该还记得,他就是说了这番话,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白小伶才有机会摸到了我皮包里的手枪。
如果大家以为周长华只是这一个目的,那可太小瞧他了。
他告诉我这番话,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在我手表上做手脚做铺垫。
果然,晚饭的时候,高三妹给我端来了一只没有切开的酱猪蹄,还有一壶酒。
不得不说,周长华确实是一个称职的厨师,酱猪蹄做得充满了鲁菜风味,咸、香、烂,非常可口。
大家可以想像,我一手端着酒盅,一手拿着猪蹄啃,那是何等惬意啊。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周长华和高三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在我吃完想要洗手的时候,高三妹非常准时地来了,说是给我收拾剩饭剩菜。因为不方便,我让她给我把袖子挽上去,还帮我把表带解开,把手表摘下来。
我洗了三遍,才把手上的油腻洗干净。
当时高三妹就站在我的背后,趁我洗手的时候,她把我的表拨快了十分钟。
现在明白周长华为什么要费那么大劲要给我酱猪蹄,而不是酱牛肉的妙处了吧?”
林创问朱幼山,同时看了一眼高三妹。
高三妹这时候还在扮可怜,用一种不屑一顾的表情看着林创。
“林大哥,你的意思是说,高三妹跟周长华起争执的时候,你看了下表,是十点整,其实那时候才九点五十,对吗?”朱幼山费了好大劲,才想明白为什么高三妹会把表拨快十分钟。
“是,是这个道理。
但十分钟是我的猜测,我觉得十分钟的时间,完全可以让周长华杀死白小伶,而同时这十分钟在人们对时间的感觉当中,也不会有太大的差别。”林创回道。
“是,长了不好,容易让人警觉,短了也不好,从起争执到杀死白小伶,时间不充裕。”朱幼山明白了。
“那她又是如何把你的表调回到正确的时间的呢?”全林问道。
“这个就更容易了。
我把周长华扶回他的房间,要给他包扎伤口,那么多血,我还得把手表摘下来。
我问他有没有干净的衣服,我需要绷带,他说柜子里有一件。
于是,周长华就在我翻箱倒柜找衣服的时候,用他那只干净的手,把我的表往后拨了十分钟。”
“完美!整个作案过程设计地非常完美。林大哥,别说是你,连我都开始佩服这两个人了。”朱幼山听完之后,拍手叫绝。
“幼山,不知道你意识到没有,不但整个作案过程设计地完美,这俩人对人性的把握也是非常完美。
他们一个自毁形象,把自己打造成一个好色无义之徒,让人恨,让人唾弃;另一个则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朴实无华,惹人生怜的角色。
你看,在整个案件过程中,他们成功地利用了我、钟庆和以及全林对周长华的厌恶,也成功利用了我们三个人的善良和同情心,同时,也充分利用了钟庆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痴心妄想。
钟庆和,我说的对吗?”
林创意味深长地看了钟庆和一眼。
钟庆和把头低下,还是什么都没说。
“哼!”林创冷哼一声,不再看他,对周长华和高三妹说道:“好了,刚才先生说了,给你们自辩的机会。你们谁先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