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寿先,你接待好林组长和吴组长他们。”陈白随口吩咐道。
“是,经理。”徐寿先躬身答道。
林创冲陈白点了点头退出去,陈白始终没有站起身来。
来到徐寿先办公室,徐寿先把林、吴二人让到沙发上,拿出左天一假造的那张公文和左天一写的收据,给二人介绍案情。
吴良策见徐寿先连茶也不上,心中更是有气,转头去看林创,却发现林创眼睛盯着那张公文,眉头紧缩,好像对徐寿先的怠慢浑不在意。
“良策,你立即打电话报告处座,各路口重点检查年龄在二十五岁上下,身高一米七二左右,操本地口音的男子。另外,重点检查行李中是否有大量法币。”林创听完徐寿先的介绍,转头吩咐吴良策。
“好。”吴良策起身,拿起徐寿先桌上的电话,给段以德打了过去。
“徐襄理,过去财政部提款都是持这种公文吗?”林创接着问道。
“不是。过去都是用支票提款,用公文这是头一桩。”
“那你怎么没有任何怀疑就把款给了左天一?”
徐寿先一听,林创似有怀疑自己之意,连忙答道:“林组长,巩副院长的签名徐某人是非常熟悉的,一看就知道这个签名是他本人所签。还有,这公文还能有假?再有,上面说是秘密公干,徐某人不敢有疑,也不敢多问。”
“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的?”
“左天一出门的时候,坐了一辆黄包车。徐某心想,携带这么一笔巨款,就算秘密公干,总得有人陪同保护吧?就算没人保护,那也得开个轿车来吧?左天一坐黄包车走,显然不合情理。”
“嗯,有道理。从左天一出银行门,到你得到陈经理的证实消息,大约过了多长时间?”
“大约已经过了十分钟吧。”
“也就是说,左天一有足够时间逃跑了?”
“是啊,等我反应过来去追,哪里能追得到啊。”
林创把那两份重要证据放进公文包里,起身对徐寿民道:“徐襄理,对不起,我怀疑你与这起诈骗案有关,请你和那位姓吴的职员跟我回警察局接受调查。”
徐寿先没想到林创刚才还是和言悦色,霎时就翻了脸,急道:“林组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要乱讲。徐某清清白白,可不敢当此罪名。”
“徐襄理,林某只是怀疑,若你没有问题,自是会放你回来,走吧。”
打完电话的吴良策一听林创要将徐寿先带回警局,心里一乐,暗道:“蔫巴的萝卜辣死人!这下好了,只要把徐寿先弄回警察局,不愁陈白不低头!到时里子面子都有了。行,这招厉害。”
想到这里,吴良策上前一推徐寿先:“徐襄理,配合点,别让兄弟们动粗。”
“林组长,在交通银行带人,不大妥当吧?”徐寿先态度一下强硬起来。
“徐襄理,你太高看交通银行了,更高看你自己了。带走!”林创一挥手,张强和高阳进来,押着徐寿先走了出去。
到了大堂,令高阳把姓吴的职员叫出来,押着二人走向轿车。
“良策,你把人送到特务处分开关押,告诉师兄,没有我的手条,任何人不准探视。”林创对吴良策说道。
“你呢?”
“我和张强去财政部看一看。”
“好。”
吴良策上了轿车,押着徐、吴二人走了。
林创看了一眼交通银行二楼,他知道,洁白的窗帘背后,陈白一直在注视着自己一行。
“呸!”
一口吐沫吐在路沿石上,抬脚往东走去。
陈白始终没有再次露面。林创明白,自己要是破不了案,徐寿先自己怎么请走的,到时就得怎么给送回来。
当然,如果自己破了案,那陈白就得发慌。
徐寿先跟诈骗犯肯定是没有关系,不过,若是抓到人犯,有没有关系可就是自己说了算了。
交通银行的后台是巩汉章,陈白敢如此托大,仰仗的就是他。
但是,这个案子针对的也是巩汉章,打着他的旗号诈骗巨款,不管诈骗犯是不是有意针对他,但面子上肯定很不好看。
二十万对于林创等人来说是天文数字,对于巩汉章来说,也就是九牛之一毛,他根本不会在意。
之所以会大发雷霆,还不是因为公文上的“巩汉章”三个字?
所以,林创仰仗的也是巩汉章。
林创之所以把徐寿先关进特务处,是因为他清楚,关进警察局,跟没关一样,陈白只要想,随时可以让杨文轩把徐寿先给放出来。
而特务处就不同了,李春风本人强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与巩汉章并不是十分对付。
所以,陈白想仗着交通银行经理的身份在特务处捞人,比登天还难。
这里面的弯弯绕很多,但无论怎么绕,破案是关键。
破了案,他陈白就得低头,就得出血;破不了案,难受的就是林创了。
……
往东走五百米,路南就是财政部。
林创走到门卫室,掏出证件表明身份,说要到秘书处公干。
门卫往里打了一个电话,放下电话对林创说道:“林组长,钱秘书在三楼迎候,请进。”
穿过一个小院子,来到三楼,就见一位三十岁左右的汉子迎上来。
“林组长是吧?敝人钱伯礼。”
“钱秘书你好,我是林创。”
林创赶紧上前,与钱伯礼握手。
“林组长,请到会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