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江山的话中之意,林创能够理解,很感动,也很无奈。
自己对于组织来说,就像一个宠儿,一个不能见风雨的宠儿——这一点,让他非常感动。
同时,按江山的说法,自己这个宠儿最好永远呆在没有任何风险的地方,吃香的喝辣的,像猪一样养大,而不要去管外面正经历腥风血雨的其他弟兄——这一点,又让他感到很无奈。
“江山同志,我是战士,不是花花公子,不想被组织上这么宠着。你的话我听,但我保留意见。”林创对江山说道。
江山微微一笑,道:“紫薇同志,组织上当然知道你是战士,也不会永远这么宠着你,该你发挥作用的时候,组织上会给你任务的。回去吧,不要再想这件事了,要相信上海市委的同志,他们一定会渡过难关的。”
“好吧,再见。”林创站起来就要走。
“别慌,拿上这个。”江山拿起一张唱片交给林创。
林创接过来就要走。
“给钱!”江山伸出手,拦住林创。
林创把钱包里的钱全掏出来,也没数,直接扔给江山:“抠门。”
“呵呵呵,就盼着你这样的大财主来。”江山见到这么多钱,顿时喜笑颜开。
“那是,来一回宰一回。再见。”林创说完,拿起那张马连良的唱片出门而去。
……
再说张劲庐。
把宁小波打发出去之后,张劲庐手托香腮坐在床上发痴。
她在想林明。
林明冲她发火,甚至想要揍她,她一点都不生气,这说明他爱自己。
而且,就在他举起手的一刹那,张劲庐注意到他眼里闪过一丝不忍,随即生生忍住没有下手。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尽管十分生气,也不愿意伤害自己。
“嘻嘻,我的爷,多亏苏银,要不是他,还试不出来你对我真实的想法呢。你平常表现得那么骄傲,原来也是爱我的啊。嘻嘻,这就够了。”张劲庐想到这里,竟乐出了声:“哈哈哈,真特么高兴。”
“笃笃笃……。”
就在此时,房门被人敲响。
张劲庐随即收起笑意,喊了一声:“进来。”
来人推开房门,是宁小波。
“队长,目标没丢,范军带人追上去了。”宁小波道。
“好。尹力呢?”张劲庐问道。
“尹力已经退房回家了,宗之带人暗中监视着呢。”宁小波道。
宗之是第二小组组长。
“好。”
张劲庐听完宁小波的汇报,满意地站起来:“退房回招待所。”
宁小波见张劲庐心情大好,自己也完全放下心来。
夏耕没有脱离监视,意味着林明那一嗓子没有造成重大后果,也意味着林明曾经来过这里的事不那么敏感了,同时自己也不再担心这个消息泄露出去了。
“队长,房已经订了,要不在这里住一晚?”宁小波试探着开起了张劲庐的玩笑。
“想什么呢?谁知道林先生会不会派人在舞厅盯着?要是我明天早上离开这里,他脾气那么臭,还不揍我?我可不敢惹那个阎王。”张劲庐打了个寒颤,心有余悸地说道。
“嘻嘻,队长,俗话说:‘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林先生人长得好,有本事,还重情重义,真是天下难找的好男人啊。”宁小波知道张劲庐爱听什么,所以专拣林创的好话说。
“小波,是不是那什么了?要不要我跟林先生提一提,让你当个通房大丫头?”张劲庐心情一好,恢复了本来面目,托起宁小波的下巴,打趣道。
“算了吧,队长,卑职算什么?残花败柳,林先生正眼都不瞧卑职一眼,也只有队长这样的国色天香才配得上他。”宁小波道。
“哈哈哈……,小波,你这小嘴是真甜啊。”
一句“国色天香”,捧得张劲庐放声大笑。
……
第二天一上班,范军和宗之就来张劲庐办公室汇报情况。
“队长,夏耕的真实身份查清了,他真实姓名叫段秋水,是静安中学学的历史老师,住在同春坊36号,家中有老婆和一个6岁的儿子,他老婆叫罗佩,没有职业。”范军道。
张劲庐点点头。
用一晚上的时间就查到这么细致的情况,范军的能力还是不错的。
“昨天晚上段秋水有什么异常举动吗?有没有跟其他人接触过?他家里有没有电话?”张劲庐问道。
“没有,段秋水从‘仙乐舞宫’出来后,要了一个黄包车就回家了,没有跟外人接触,家里也没有电话。”范军回道。
张劲庐一听,皱起了眉头:“今天早上呢?”
“今天早上段秋水一直没有出门,直到七点半左右,才出门去了学校。他家离学校很近,不到十分钟的路程,一路上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举动,也没有跟任何人打过招呼。”范军道。
“学校里安排人了吗?”张劲庐问道。
“安排人了。卑职打听过了,静安中学校长叫秦方,是张秀副市长的小舅子。有这个身份在,卑职以为他应该是我们的人,所以就给他亮明了身份。秦方很配合,除了他亲自盯着段秋水在学校里的一举一动外,还让卑职的一名手下扮成学生,假称转学来的新生,插进段秋水的班里。”范军道。
“张秀的小舅子?有家室吗?”张劲庐问道。
“有,不但有家室,秦方还在校门口开了一家书店,应该错不了。”范军道。
“嗯,有家有业,就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