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野,不要急躁,听听林桑的条件也无妨嘛。”犬养健这时候出来唱红脸了。
“林桑,只要你肯出山,条件只要不是特别苛刻,我们都可以商量。”
“顾问阁下,我讲条件不为别的,是先小人后君子,省得到时候有些人无故找茬!”林创瞥了中野云子一眼道。
中野云子当作看不见,鼻子里哼一声,没有理他。
“这样最好,我喜欢凡事摆到明处。林桑,请讲一讲你的条件。”犬养健道。
“第一条,我不当傀儡,警察局必须我说了算,无论是市政府还是你们影佐机关、特工部,不得插手我内部事务,包括人事权、财权。”
这一条是要权,是犬养健意料之中。
“林桑,我们当然不插手你内部事务,但警察局的职责你清楚吗?市政府和影佐机关的命令你得听吧?特工部的工作你们得配合吧?”犬养健问道。
“职责范围内的事,当然要听、要配合,我不是搞独立王国,是想把警察队伍带好,真正成为一支保境安民的力量。”
林创正色道。
他不怕犬养健不答应。
因为据他了解,上海市警察局根本没有战斗力,上上下下都烂透了,警察跟特么土匪差不多,别说安民了,简直就是欺压民众的一群流氓!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警察局但凡有点战斗力,犬养健也不会在今天来找自己。
“林桑,保境用不着警察,有我们强大的皇军呢,能安民就可以了。”犬养健纠正林创的说法。
“和平年代用不着警察,可现在是乱世。除了皇军外,还有那么多敌对势力,国党、地下党不说了,米国、英国还有法租界都有军事力量,更何况,上海滩鱼龙混杂,各种帮派争强斗狠,最厉害的是青帮,他们的帮众都有枪,警察局如果不具备一定的武力,怕是将来会成为任人捏过来捏过去的软柿子。
顾问阁下,我不当受气的官。”林创道。
犬养健看了一眼中野云子,见后者若有所思,没有表态,而自己对这一条也拿不准,所以也没有表态。
“行,这是第一条,那第二条呢?”犬养健问道。
“第二条,我想裁撤冗员,同时成立一个警察学校,培养有文化的警察,给警察队伍增添新鲜血液。”林创道。
犬养健和中野云子一听,心中一震。
“第三条?”犬养健还是没有表态。
“第三条,财政要跟上,我要添人、添枪、添设备,没钱可办不成事。”林创伸出了第三个手指头。
说罢,林创目视犬养健:“只要答应我这三条,一年之后,我会还你一个安全、稳定的上海。”
犬养健听完,沉吟了一会儿,道:“林桑,你提的这三条,我一条也不能完全答应你。这样,等我们回去商量一下,怎么样?”
“行啊,顾问阁下,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应该坦诚而不能相欺。您也知道,警察局长这个职务在我看来,就是一个火坑,我是不愿意跳进去。请您和影佐机关长商量一下,如果不答应我的条件,请原谅我不能接受这个任命,请另选贤才。”林创说着,把任命状递还给犬养健。
“好,告辞。”
犬养健说完,把任命状塞进公文包,和中野云子离开了。
送走二人,林创坐到沙发上低头不语。
“先生,您为什么不答应下来?如果您当了警察局长,对咱们个人极有好处啊。”艾婉怡问道。
“哼!你以为是好事啊,还真不是,真是一个大火坑。”
“先生,我真不懂,能不能讲给我听听?”艾婉怡坐到林创对面。
“好吧,我给你说道说道其中的奥妙。”林创一副好为人师的口吻。
“艾小姐,当今天下大势,是日强中弱,日军进攻非常猛烈,现在已经打到了武汉。但我看来,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日本军队也无法攻进重庆。
为什么这么说呢?是因为武汉会战,集中了中日双方所有精锐,这一仗谁也不容有失,尤其是日本人。中国军队败了,还能退守四川以待良机,而日本人如果败了,国力大损,很可能没有了再战之力,中日双方就会进入战略相持阶段。”
“不会吧?日本人打南京和上海,没费多大事啊。”艾婉怡道。
“南京和上海都是难守易攻,不占地利。而武汉不一样,水路纵横,山道崎岖,中国军队利用地利,进行层层阻击,日军每前进一步,都会付出极大的代价。你想一想,日本才多少人?他们经不起这种人员消耗。同时,战争就是烧钱的机器,日本的国力再强,如果打成消耗战,他们也受不了。”
“这跟警察局长有什么关系啊?”
“大有关系。咱们依仗的是日本人,如果武汉会日本人战胜了,那我这警察局长当得就会长远。而如果败了或者惨胜,那我当这个警察局长不就是坐到火炉上了吗?当汉奸很危险啊。所以,与其坐到那个位置上天天晚上做噩梦,还不如做生意挣钱舒服,最起码不担汉奸恶名,就算将来日本人走了,我也可以到外国定居,开开心心过下半辈子。反之,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只要有华人在,就会被人骂,甚至担心会被人夺了小命去。
所以,这是个出力不讨好的活,最好让别人干,咱不干这个。”
“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说,这个问题不能单看,要综合起来分析?”
“是的,就是这个意思。警察局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