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姑,对不起,这事恐怕不行。”李士群想了想,还是断然拒绝了傅太太的要求。
“士群,就这点事你还不能答应吗?是不是看先生过世,傅家就任你欺侮了,是吗?”傅太太脸色一寒,说出来的话很难听。
“秋姑,您这话可冤枉我了,我断断不敢在您面前造次。只是职责所在,不敢因私废公。”李士群站起来恭谨地说道。
话说得很好听,态度却是极为坚决。
傅太太大怒,指着李士群的鼻子骂道:“李士群,你可真是小人哪,你别忘了,傅家虽然完了,但郑家还在,不是你说欺负就能欺负的!你要想动我家先生的尸首可以,先杀了我再说!”
“秋姑,您怎么能这样?”李士群没想到他的“秋姑”脾气竟然这么暴躁,一言不合就开骂。
被人当面骂作“小人”,一般人都受不了,更何况身为特务头子的李士群?
李士群也有些怒了,当下脸色一正说道:“我也是好心好意,你这么不通情理,让小辈的怎么尊敬你?”
“李士群,瞧瞧你这副嘴脸,还说不是小人呢,这就翻脸不认人了。行,我马上打电话给你师傅,让他来评评理!”傅太太说着,怒冲冲地转身就走。
好端端的一个问话场面,竟然因为一个是否尸检的问题给搞成这样。
傅太太走后,中野云子与石贡仙子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当然,完全可以不管傅太太的意见,强行验尸,但是不是太那个了?毕竟人家傅市长尸骨未寒,这就不尊重人家遗孀的意见了?
好像说不过去。
可要是听她的,那凶杀案怎么办?还能不能查下去?如果连傅筱庵是不是中毒死的都没搞明白,那怎么查?又跟外界如何交代?难道最后搞成一笔糊涂账?
中野云子有点后悔,这个案子就不应该交给李士群。
“李副主任,搞清这件案子最为重要,希望你不要为外力左右。”中野云子担心李士群退缩,于是提醒道。
“请课长放心。”李士群回道:“李某知道轻重”。
中野云子点了点头。
“万队长,把二姨太请过来。”李士群虽然答应了,但还是没有吩咐把尸首拉走尸检。
很明显,他想再等等,看看傅太太到底能闹到什么程度。
说到底,他心里还是担心把事情闹大。
中野云子心知肚明,侧过头看了看林创。
发现林创正专注地摆弄自己的手指,似乎刚才的事根本没听见。
“你手指很好看么?看这么仔细?”中野云子问道。
“啊?噢,手上有肉刺,揪揪。”林创胡乱应了一声。
有个屁的肉刺?明明手指很光滑。
中野云子又赏了林创一个白眼,以表达对他这种惫懒态度的不满。
……
二姨太被带进来了。
一进门,林创一下就想起“一树梨花压海棠”那句诗来。
傅筱庵年近七旬,而二姨太也就是二十岁出头,艳如海棠。
这样的老少配,要想不让她有别的想法,除非天天用“好寿”!
二姨太哭得梨花带雨,一进门就抽抽嗒嗒地说道:“我没害老爷,我没害老爷。”
“二姨太,谁说你害了傅市长?”李士群皱眉问道。
“太太,太太说的,她说是我害了老爷。呜呜呜……”
“别哭!”
李士群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被她哭得心烦,厉声呵斥道。
他对他“秋姑”无论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面上是必须恭敬的,而对于这样一位小妾,他是一点也不尊重。
“是……。”
二姨太像被惊吓的兔子,随即止住哭泣,可怜巴巴地应道。
“你把傅市长扶到卧室之后,都做了什么,如实讲来。”李士群阴着脸说道。
“我把老爷扶到卧室,老爷喝得有点多,一进卧室就倒在床上。我给老爷脱掉鞋袜和外边的衣裳,盖上被子,就拿出傅医生给的药丸喂他吃药。可卧室里没有暖水瓶,只有一只水杯,我就拿着水杯回到楼下倒水。到了楼下,发现三只暖水瓶有两只是空的,只有一只有水,还不满,我就倒了一杯,回到楼上卧室里,扶起老爷的头喂他把药喝了。喝了之后,老爷连眼都没睁,就睡着了,我随着就下楼了,回了自己房间。
长官,我走的时候,老爷是睡着的,我保证!”二姨太迫切而又有些惊恐地叙述着,末了还举起右手发誓。
“二姨太,你说得都是事实?”李士群问道。
“都是事实,长官,人命关天,我哪敢撒谎?”
“药丸有没有破损?”
“破损?长官,药丸是两块对一起的,没有破损。”
李士群一听,心中有了一丝怀疑:“对一起的?中国出品的药丸都是蜡封的,浑然一体,当然也能看出是对到一起的。难道外国人也会这种技术?或者,傅生白做了手脚?”
只有林创大概明白,“海棠花”二姨太说的,大概就是胶囊吧?
现在的美国人,胶囊技术应该是掌握了。
“二姨太,你有情于傅生白,这件事你不否认吧?”林创正在琢磨,又听李士群完全不顾人家“海棠花”的感受,一句问话直戳她的心。
“长官……,这,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早就不来往了。”果然,“海棠花”支支吾吾地答道。
“哼,肯定是你嫌傅市长碍事了,盼着他早死还你自由之身,然后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