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夜北辛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却只字不提储君的事,朝臣和后宫都有些人心动荡,难道说这皇位如今还是没有确定下来吗?原本成竹在胸的皇后和夜陌闳也有些心慌了,在夜北辛身体还可以的时候,对夜陌闳就有些疏远了,如今已经是这副样子了,居然还是不肯立夜陌闳为储君,这叫二人心中不免打鼓。||網
原本无望立储的几位皇子,此时心思也有些活络,或许这储君任何人都有可能,原本几乎不理朝政的四皇子五皇子,连七皇子和刚刚弱冠的八皇子都开始涉足朝政,一时间,朝中诸人分为几个派别,各自拥护一位皇子,明争暗斗不断。
而四皇子夜陌昇,因为有了夜凉另外一个大家族方氏的支持,在短时间内成为了能与夜陌闳直接抗衡的强势人选,后宫里,方贵妃与皇后也是不停的角力,一时间有些烽烟狼火四起的意味。
恰在此时,夜凉与漠北的边境传来噩耗,一队漠北商人在通关的时候遭遇了劫匪,商人尽数被劫匪杀了,所带的货物也被抢掠了个干净,本来这也不是什么重大的事,巧合的是,商人里有一位是漠北丞相苏谦的小儿子,原是要跟随队伍到夜凉探亲,商队被劫之后,下落不明。
漠北的丞相苏谦是漠北三朝的重臣,不止是端木俊,便是已经去世的漠北先皇也对他敬重有加,于是一场原本只是民间劫掠的小事,成了两国间兵戎相向的导火索,漠北的大军已经压境。
重病中的夜北辛听了消息,十分艰难的坐了起来,扶着方贵妃的手,嘴唇颤抖着居然说不出话来。
“皇上,您别着急,臣妾的哥哥方律勇武有谋,一定会击溃漠北军的,您放心养病,外间有大皇子主持,您不用担心”方贵妃一边帮夜北辛顺气,一边开解着,其实她心里也知道,不要说是自己的哥哥方律,只怕是所有的大将都去边境,只怕也打不过那,漠北大军,如今能依靠的只有那条魂罗江,希望漠北军会被大江阻断。
“宁儿”夜北辛的声音低沉嘶哑,眼神也十分的凝重,在牧月被吞并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样的一天,只是这天来的太快了。
“皇上,您先躺着,臣妾怕您累着”方贵妃说着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方妹妹,这是怎么说的?”贤妃一进门便看到了方贵妃拭泪的动作,心里有些不快,皇上还没有怎么样呢,倒先哭上了,这是大忌。
“贤妃姐姐”方贵妃起身,眼角已经没有了泪痕,贤妃握了握她的手,并不准备多说什么。
“方妹妹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照应一会儿”贤妃送走了方贵妃,转身回到了夜北辛的床前,看着这个年轻时有勇有谋,英俊潇洒的男人,现在居然已经是枯瘦如柴,油尽灯枯,鼻子里不由得也是酸酸的。
“皇上,您觉得怎么样?”贤妃见夜北辛睁开了眼,忙开口问道。
“韵儿,韵儿”皇上突然抓住了贤妃的手,激动的喊道,贤妃的脸色有些难堪,这宫里被叫做韵儿的除了那已故的丽妃,还能有谁,想着皇上这些年对自己的敬重,也不过是因为自己抚育了丽妃的儿子罢了。
“皇上,我是贤妃,不是丽妃”贤妃出声提醒,夜北辛仔细看了看眼前的人,确实是贤妃,心里一阵失落,接着又想起丽妃已经死了,很多年了,那时候因为皇后极力证明丽妃陷害了珍妃,导致珍妃滑胎,他是不信的,可是丽妃居然自己饮下了毒酒去了,这件事叫夜北辛伤心了很多年,以至于连丽妃的孩子也不愿意看见。
“贤妃,辰儿他怎么样?”夜北辛想着那张与丽妃有七分相似的脸,心里的愧疚泛起,自己这些人对他太冷淡了。
“辰儿很好,皇上,您先用了参汤吧,身体要紧”贤妃用汤匙盛了参汤,送到夜北辛的嘴边,夜北辛张开嘴吃了下去,心里想着边关的事,不由得一阵头痛。
“这些年我冷淡了你们了”夜北辛说着叹了口气,想着墨韵在的时候,就被皇后百般刁难,最后更是不堪折磨,饮鸩而亡,都是自己太无用了,当年的尉迟家族几乎掌握着夜凉的命脉,决定着夜凉的未来。
所以这些年,他扶植方家,暗中削弱尉迟家族的势力,只是希望自己的儿子们不要再被尉迟家族操控,连自己爱护的东西也守护不好。这也是为什么直到现在他也不肯确立储君的原因,他只希望能有一个真正掌控了夜凉的强势的人选,而不是夜陌闳那个凡事都要询问皇后的无能的儿子。
“不会,臣妾知道皇上是真心疼爱辰儿的,臣妾也沾光了,辰儿也知道皇上心里有他,已经前往边疆了,辰儿早些年在漠北待过,与那苏丞相的小儿子苏越还是认识的,只要辰儿找回了苏越,这场大战就能避免了”贤妃心里是十分不愿意夜陌辰涉险的,而且此举不管成功还是失败,都十分的危险。
“辰儿”夜北辛激动的泪花翻滚,原来最懂事的还是墨韵的儿子。
自从夜陌辰离开了南王府,南王府安静了下来,千璐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产了,该准备的事宜都差不多了,尉迟云主仆最近也十分的安静,另外的几位姨娘一直都安静的很。
“王妃也该到花园里多走走,这样生产的时候会容易些”孙嬷嬷扶着千璐,小心翼翼的走着。
“嬷嬷说的是,早起的日头还不算晒,花园里的空气也好”千璐看着花园里那一汪荷花,原本还有些抑郁的心情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