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勇候府主院。
王二妞今天的情绪平稳了许多,稍微能够接受一点宁安远的靠近,不过也只是仅限于坐在她身前半米范围处。
王二妞不是王菀,她骨子里还是那个恪守规矩的乡下姑娘,再她看来,宁安远与外男无异。
哪怕眼前这个男人俊美得令人窒息,哪怕她知道现在自己已经嫁给了他,他是她的夫君,但她还是不敢与他有任何亲密的举动。
宁安远很受伤,委屈坐在床尾,看着床头低着头的女人,怕吓到她,尽量放柔了语调。
“菀儿,你还记得是谁把你推下水的吗?”
女人抬头飞快的看了他一眼,便低下头去,摇了摇头。
她不敢看宁安远的眼睛,她怕被他看出来她在撒谎。
因为她记得。
当时她透过王菀的眼睛,看到了凶手,只是,她怕了,就连自己还活着,她都不敢让那个人知道。
她怕她把她当成王菀,还要来杀她。
这个人连这么厉害的王菀都对付不了,更何况是她这个小村姑?
不过,林家的人,一直都好奇怪啊,林美依强大得像是妖怪,每每回想起她那双布满杀意的冷漠双眸,她都忍不住浑身打颤。
宁安远没有得到答案,也没有多失望,他早就知道,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是再试一试罢了,心想着,万一呢,万一她突然记起来一切,那是不是连他也能一起记起来?
可是,只是失忆了,怎么就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似的?
宁安远眼也不眨的看着眼前这个畏缩的女人,感觉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到一丁点熟悉的感觉,实在令人十分费解。
一个失忆连口音都忘了,这两日他同王菀说话,那一口浓重的南方口音,实在是听得他难受。
还有,眼前这个女人气质大变,整个人畏手畏脚,全然没有一丝一毫大气端庄。
就连王菀最得意的制衣手艺,也像是随着记忆消失了,绣出来花朵只能勉强叫做花,实际上针脚杂乱,配色糟糕,惨不忍睹。
宁安远不想承认自己是个外貌协会,但他到今日才猛然惊觉,王菀的样貌其实算不上多么好看,只能用眉清目秀来形容。
鹅蛋脸,唇不薄不厚,中规中矩,鼻梁不高,好在小巧,眼睛倒是大,可却无神,自信这种东西,他一点也看不到了。
如今唯一能够让他觉得顺眼的,就只剩下女人凹凸有致的身材,以及那身精心养护出来的雪白肌肤。
罢了,她只是病了,不打扮而已,重新打扮起来,应该还是好看的。
宁安远如此在心中安慰自己。
“那你好好歇着,我先去忙了。”宁安远见无法沟通,起身准备告辞。
他问:“要不要叫岳父岳母过来陪你说说话,你一个人待着我怕你闷坏了。”
男人漂亮的眸子里盛着她的影子,眸色温柔,还夹杂着隐隐的担忧。
王二妞看了一眼,心脏砰砰跳,脸烫了起来,耳尖微红。
她羞涩的低下头去,轻轻嗯了一声。
同爹娘待在一块儿,她觉得最自在。
宁安远叹息一声,转身走了,王二妞抬头偷偷看着他,手捂着心口处,男人仅仅是一声叹息,她便忍不住心疼他。
她虽恨王菀,可宁安远和王菀二人之间经历过的事,她都看在眼里,她知道这二人郎情妾意,互相钟情。
所以,当宁安远发现他爱的女人已经死掉时,他是不是会很难过?
比今日还要难过?
宁安远知道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只是令他失望的是,这目光不是他所期盼的。
想到心爱之人如今变成了这般模样,宁安远眸光狠了狠。
“侯爷。”
护卫头领走了过来,宁安远收起心思,点点头,二人来到书房。
护卫头领将门关好,确定周围无人,这才回身跪下说:“侯爷,属下无能,只能查到这些消息。”
说着,将怀中藏着的消息取出,双手奉上。
宁安远扫了他一眼,护卫头领心虚的低下头去,不敢与他对视,宁安远心中顿时便是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打开写满消息的信纸,大略一扫,心猛的沉了下来。
白色的纸张上,苍蝇小字写得密密麻麻,但要表达只有一件事——
王菀与二皇子妃曾私下会面,商讨刺杀林世俊一事。
“林家!”宁安远五指一抓,信纸被他紧紧捏在手里,骨节泛白,拼命控制突然翻涌上来的杀意。
这下事情已经十分明了,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暗害菀儿的人,除了林美依,他再也想不到第二个人。
原本他只是有些怀疑,但今日看到这份消息,他已经可以肯定就是这个女人下的手。
护卫头领见宁安远情绪不对,急忙劝道:“侯爷切勿冲动,眼下没有任何证据,也不能确定就与林家有关。”
宁安远冷冷扫了他一眼,护卫头领顿时闭了嘴。
但护卫说得没错,他没有证据,根本不能拿她怎样。
“呵~”宁安远忽然笑了起来,满含嘲讽,他颓然坐下,“就算有证据,又能拿她怎样!”
这可是连国师都忌惮的存在,他能拿她怎样?!
宁安远被无力和内疚包围,目中一片颓色,他重新将捏皱的纸张展开,看着上面的小字,眸中渐渐染上愤怒。
大军出发前,他千叮咛万嘱咐,叫她不要去招惹林家人......
“王菀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