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夜半时分,宫廷俱静,沁芳宫里,周容华硬生生的被疼醒了,连忙喊人,叶儿就守在在她的榻边,原本迷迷糊糊的,听到动静,连忙惊醒,一边高声喊人,一边去点灯,有了光亮,这才凑到周容华身旁,跳跃的烛光映照着周容华惨白的脸色,因为疼痛,她的额角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主子,羊水好像破了,您这是要生了啊,您先忍忍,奴婢这就去叫稳婆”叶儿查看了一番,略带慌张的开口,声音里带着不自知的急切。
啊,周容华感到下腹坠疼的厉害,不由再次高声叫了出来。
身上一阵阵疼痛袭来,周容华只觉得痛不欲生,又难受又害怕,眼泪不自觉的留了出来,很快就浸湿了枕头。
外面整个沁芳宫都惊动了起来,宫人们各种忙乱,好在叶儿虽然有些慌乱,倒也还算镇静,稳婆很快赶了过来,叶儿一边让她们赶紧进去看着自家主子,又派人去太医院叫太医,另外也没忘了派人去广宁宫给贤妃报信。
至于坤元宫那里,叶儿思索再三还是咬了牙,派人前去报信,虽然如今是深夜,可自家主子生产这是大事,皇上就是在忙再累也该过来看一眼吧,就算不来,这样的消息递上去,想来也没什么不妥。
屋子里,两个稳婆一个正在查看周容华的情况,另一个握着她的手,拿着棉帕帮她轻轻的擦汗,沁芳宫的几个贴身宫女也都在忙前忙后的,多点几根烛火,干活的干活,打水的打水。
周容华一阵阵的疼痛袭来,她整个人都有些受不住了,大喊大叫的,稳婆白着脸色提醒“娘娘,您现在可要忍着点,这才刚刚开始,您可不能这般叫喊,要不然一会生产就使不上劲了啊……”
这些事情,周容华事先倒也了解过,此刻听到稳婆的嘱咐,也想闭嘴,可她忍不住,到底没在大喊大叫,却还是止不住的一叠声喊疼。
那种撕扯着的阵阵钝痛,疼的她生不如死,让周容华的额头止不住的渗出汗水,两个手都被稳婆握住了,周容华狠狠的抓着稳婆,力气大的稳婆都有些受不住了,不停地开口劝道“主子,您放松些,吸气,呼气,你抓着被子,奴婢腾出手来帮你接生……”
外面贤妃带着宫人很快赶来,问了一嘴,进了内室,看了一眼面前的情况,吓得有些慌,却还是镇静的安慰了周容华几句,这才出去,直接去了大殿坐镇。
“可叫人去请太医了?”贤妃问道,脑子里还是周容华疼的变形泪水和汗水模糊的脸。
“回贤妃娘娘的话,已经派人去请了”叶儿答道
“红菱,你在派个人去看看,拿着本宫的手令,这太医院的人怎么这么慢”这个时候请太医也不过是求个保证,接生的事情还得是稳婆来,可自古女子生产,都是一大关,有个太医在,总能安心。
“贤妃娘娘英明,奴婢替我家主子谢谢娘娘了”叶儿连忙行礼。
被红菱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都是为了周容华主子好,倒是姑娘,和奴婢一样都是个年纪轻轻没经过多少事的,难为姑娘能事事周全的帮着容华主子操持了,辛苦姑娘了”
正说着话,太医匆匆赶了来,一进来看到贤妃娘娘已经在了,不由行礼,躬身道“微臣给贤妃娘娘请安,天黑路远,微臣来迟些,还请贤妃娘娘赎罪”
“行了,快起来吧,这天黑路滑的,难为你一路赶了过来,辛苦李太医了,来人,赐座”贤妃摆手,示意宫人赐座。
这夜半天黑的,出了叶儿派人通知了贤妃意外,别的宫里如今还没得到周容华生产的消息。
至于坤元宫,皇上忙着朝政刚刚睡下不久,李常德听到沁芳宫的人来报,思虑了一番,直接应下了,只是却挡了一步,告诉坤元宫的小太监“皇上如今刚刚睡下,明日还早起早上朝,实在是不敢通报,只叫来人通知贤妃娘娘那里也就是了”
小太监得到了李常德的话,便知道怎么回禀了,把沁芳宫的人直接打发走了。
随后李常德派人喊了自己的一个徒弟,让他代替皇上的意思,去沁芳宫看看,若是有什么消息,在派人回禀就是了。
昨夜,昌盛帝睡得并不安稳,做了一晚败坏心情的不好梦境,清晨,昌盛帝被宫人叫起来的时候还有些头疼,他最近忙的很,朝堂事多,北方蛮夷之事,也还没什么进展,更有文武两派就着战事吵吵嚷嚷的,搅得他不得安生。
李常德带着宫人进来侍候昌盛帝起身,服侍皇上穿着衣服的时候,李常德这才禀告道“皇上,昨夜沁芳宫的宫人过来禀告,周容华发动了,当时天色已晚,皇上您刚刚入睡,奴才不忍打扰,派了小六子去了沁芳宫,听说贤妃娘娘一直守在沁芳宫,周容华那里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小六子一直没派人传来消息,想来,小主子此刻应该是还没出来”
昌盛帝听了,不由皱眉,倒也没有怪罪李常德没有当时禀告的意思,不过还是训了一句“自作主张”
李常德跟随昌盛帝多年,自然知道这话没什么分量,帮着昌盛帝穿衣的动作不停,嘴上却是请罪回到“奴才知罪,回头任凭皇上处罚”
昌盛帝对周容华没什么感情,不过到底还是挂念她肚子里的孩子的,只是生孩子这事,就是他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忙,贤妃既然已经在那里了想来稳妥,不过还是开口问了一嘴“可有太医守着”
“回皇上的话,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