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知道,叶公子现在也一定非常好奇,也一定在心里猜测着,我这样不知天高地厚地冒昧打扰,却又有着怎样的目的!”不知过了多久,曹红羊才又小声说道,再一次打破茶座的沉默,“就如同虽然在太多人眼里,或许叶公子都不过舒家大秀手下的一名忠实的保镖,但是我却知道,叶公子绝对不会太简单!”
声音微微一顿,“至少说在太多方面,都比太多人所想象的,要强大太多,也要令人恐惧太多!”
叶峥嵘‘摸’了‘摸’鼻子,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至少在这样一种注定充满太多博弈的味道的场面中,太多的虚伪与掩饰,都只会落了俗套!
“说实话,我曹红羊也自认不是什么,能够如同叶公子一般,做到‘洞’悉天下的运筹帷幄,做到风淡云轻的宁静淡泊,也同样无法做到如同叶公子一般捭阖的智慧!”曹红羊一声苦笑,一声叹息继续呢喃着,“虽然我也知道,或许放眼西南地区,也同样有着太多尚且还在一点一点向上爬,为了上位,为了生存与生活,为了出人头地能够有朝一日出人头地,不惜与天下苍生去争,只为争得一席之地的人们,尚且在羡慕着我!羡慕从一出身便拥有一个良好的家世,羡慕我从一出生,似乎便已经注定拥有成千上万人这一辈子都无法去争得的荣耀与光环!”
叶峥嵘闭紧嘴巴,只是继续品茶!
“可是我曹红羊,这辈子注定成为不了什么能人异士,也同样注定掀不起多大的‘浪’‘花’,唯一的优点,也不过尚且还有几分自知之明而已,自己有几斤几两也同样清楚!”曹红羊继续说道,声音不紧不慢不带丝毫感情,似乎不过在述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可这个世界向来如此,永远只会有人在意你头顶的光环与荣耀,却从来不会有人在意,这些光环与荣耀的背后,你却又承受着什么,却又付出着什么,失去着什么……”
“虽然我们尚且不过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与相识,但是我相信,依照叶公子的实力与智慧,一定也应该早对我们曹家有着一定的了解!作为曹家的子孙,身上流淌着的终究是曹家的血液!所以很多时候,从一出生开始,身上也注定只会背负太多的东西!”
叶峥嵘讪讪地笑笑,点燃第二根烟。
“至少小的时候,从来没有过任何值得回忆的童年,也从来没有过如同太多男人成长中的青‘春’期的叛逆,也同样不敢去奢望有朝一日,能够有一份柏拉图式美好的爱情!”曹红羊脸‘色’变得更加苦涩,“从记事开始,父亲与母亲便早早地离开人世,所以唯独能够做的,也便只能按部就班地,按照祖父为我所规划的一切,一点一点前行!”
“祖父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也同样是一个值得我一辈子尊重敬畏的人!至少在他的想法中,只想要二十多年如一日,将我培养成为一个真正能够挑起整个家族栋梁的接班人,能够将我打造成为一个能够真正做到大器天成看淡世俗尘杂的人!可是我曹红羊,终究天资愚钝,即便是二十年如一日,只敢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差错,可是最终也终究无法令祖父感到满意!”
叶峥嵘苦笑,说实话,他能够理解,作为一个如此庞大的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与希望,这个才年仅不过二十二三岁的青年,身上只会背负着什么!
太沉重!足以让任何一个人喘不过气来!
“而且说实话,我曹红羊甚至也自认不是一个有着多少勃勃野心,有着多少雄心壮志的男人!这辈子最大的念想,也不过平平庸庸‘波’澜不惊地度过这一生!有朝一日找一个心爱的‘女’人,结婚生子,渐渐老去,仅此而已!甚至很多时候,我厌恶恶心这些层出不穷的尔虞我诈,也厌恶人心釜,一切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丑恶与尘杂,也同样厌恶利‘欲’熏心下的道德沦丧!”
叶峥嵘点燃第三根烟,周围烟雾缭绕,孽障之气四起!不知为何,他却突然发现,这个无论是心机抑或是做事手法,都早已做到少年老成的成熟与老练的男人,很多时候,似乎并没有太多人所想象的,那样意气风华!
“可是人生本就是如此无奈,虽然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选择生存方式的权利,可是真正能够有资格去做出选择的,寥寥无几!所以厌恶也罢,痛心疾首苍天不公也罢,愤世嫉俗如同一个愤青,嫉恨这个世界的浮躁与丑恶也罢,作为曹家唯一的子孙,我却终究都没有任何选择!唯独能够做的,也不过紧咬牙关,如同一部机器盲目前行!”
紧跟着微微一顿,总算缓缓抬起头来,目光直视着着他,“可是偏偏这个世界同样如此,并不是任何一个人抱定着与世无争的姿态,便可落下一方清净!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个道理,我想叶公子也同样深信不疑!所以作为曹家唯一的子孙,身上流淌着曹家的血液,我也终究只能放下清高,做一个庸俗的俗人,去为了家族为了权力与尊严,去争一些东西!去为自己,为家族,去争一个朗朗乾坤!”
叶峥嵘脸‘色’微微一愣,虽然早已经猜测到一些什么,可此时此刻,却依然忍不住一阵动容!
至少不管怎样,这一刻他都已经深信不疑,如今整个西南地区地下世界中,却又处于怎样的一种暗‘潮’涌动的局面,却又已经处于怎样的一种牵一发而动全身错综复杂的局面之中!